“擒拿皇帝?”紅花會等人先是一愣,麵上動容道:“撫台衙門精兵如雲,戒備重重,就算是一隻蒼蠅都沒辦法悄無聲息的飛進去,乾隆若是不自己走出來,這絕無可能。”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王動搖頭道:“乾隆若是安安分分待在紫禁城內,我想要抓他,恐怕還要費不少的力氣,但他竟敢離京出行,這便是取死有道,自取滅亡。”
說罷,王動站起身來,看向陳家洛。
“請借劍一用。”
對方目光中並無威懾,壓迫的意味,但陳家洛聞言,卻是情不自禁解下佩劍奉上。
“多謝。”王動接過劍,一點頭道:“請諸位稍待,王某去去就回。”
話音一落,王動已消失在眾人眼前。
紅花會眾人麵麵相覷。
過得半晌,無塵道人吐了口氣,道:“他難道想要獨自闖陣,以一人之力擒拿乾隆?”
“這也太狂妄了吧,就算他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撫台衙門裏,清兵之多雖不是千軍萬馬,但起碼也有八九百之巨啊。”
“倘若是尋常兵甲,便是再多一些,咱們召集弟兄,也能攪一個天翻地覆,但那都是乾隆麾下的禦林軍,個個驍勇善戰,絕非等閑啊。”
“咱們難道就這麼幹等著?”
“嘿!他王動是英雄好漢?咱們難道就是孬種不成?傳了出去,說我紅花會平素自號反清,事到臨頭,卻是膽小怕事呢!”
“不就是一死麼?十八年後又是一英雄好漢,總舵主,咱們也去吧!”
“沒錯,幹啦!闖進府衙,抓住乾隆皇帝。”
“總舵主,你就下令吧,咱們各位當家立即去召集兄弟們。”
一眾當家說著說著,突然群情激昂,相互鼓動起來,紛紛朝陳家洛請令。
“這——!”陳家洛聞言,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搓著雙手,滿臉舉棋不定的樣子。
他本就是優柔寡斷的性子,胸中書生腐儒之氣遠多過決斷,若是真如眾人所言,這便是攸關紅花會存亡的大事,頓時是下不了決定。
踱步半晌,目光不由得便放在了無塵道人身上。
無塵道人略一沉吟,點頭道:“真要說起來,這其實也未嚐不是一次絕好機會,以往乾隆都在深宮之中,咱們可能抓得住他麼?可這次,若是將所有弟兄都號令下來,未必沒有機會。”
“但這樣一來,兄弟們怕是要死傷慘重啊。”陳家洛踟躕道。
“總舵主,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咱們幹的是反清的事兒,為的是什麼?還不是興我漢族榮光,要是怕丟腦袋,失性命,以我們的功夫,什麼事情不能做,何必跑來反清?”
這話未免就過重了,無塵道人擺手壓製住眾人的爭論,道:“總舵主,此事重大,要做則要當機立斷,否則機會一失,便隻有錯過了。”
陳家洛沉吟片刻,看著個個激昂的紅花會當家們,終於歎了口氣:“也罷,二哥,家洛初掌紅花會,許多事情都還不清楚,此事你覺得該如何去安排?”
無塵麵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道:“馬善鈞是杭州分舵的舵主,杭州府衙的情況,他最是清楚!咱們紅花會在江南一地勢力最旺,城內旗營,綠營中的兵丁都有不少是我們紅花會的弟兄……現在正是要用上了。”
說話之間,已召來了馬善鈞,教他去安排下去。
無塵等人則紛紛出莊,朝撫台衙門奔赴過去。
一行人腳力都是不弱,隻花了一刻鍾,便趕到了府衙外,麵前的一幕卻教眾人驚得呆住了。
隻見府衙之外,伏屍遍地,由衙門外開始,一個個清兵伏於地麵,層層疊疊,直透裏間延伸。
粗略一數,便起碼有一、兩百具屍體,至於拐角之後,還有多少具屍身卻是看不到了。
“這——!”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還有其它反清的兄弟會,先咱們一步攻打府衙麼?”
紅花會一眾人都被眼前場景驚得呆住,麵容有著一刹那呆滯。
袁士霄身形一躍,邁步上前,目光在那一具具屍身上遊弋,突然深深吸了口氣,“是一個人!”
“什麼?”
“你們看!”袁士霄指著地上的清兵屍身道,“這些屍體身上,全都隻有一個傷口,喉嚨,眉心,心髒……這些死穴部位!都是一劍殺死,沒有浪費絲毫氣力!全場死了這麼多人,可你們看這裏,連鮮血都沒沾染多少!”
聞言,紅花會眾麵色大變,紛紛上前探看,果然如袁士霄所說,地上清兵都是被一劍刺殺,各個隻有眉心,喉嚨,心髒等死穴部位破裂一點,血液都沒濺出多少,若是在遠處探看,怕還以為是全都睡著了。
“好可怕的劍法!”
無塵道人驚聲道,他的追魂奪命劍本也是名震江湖的快劍,尋常武人刺一劍的功夫,他便能刺出七八劍,可現在隻是看了看傷口,臉上就已出現了失魂落魄的表情。
“這,難道都是那王動一人幹的?”
“倘若真是如此,此人武功怕不已達到鬼神莫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