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間的手指蒼白修長，染著猩紅的血，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師兄，你為什麼要殺她啊？？”
“她是南蠱的蠱修，想殺你。”洛雲間將手中的血擦拭幹淨，內丹往遞給了衛輕塵：“替我收著罷。”
衛輕塵下意識接過內丹，滿腦子疑惑問道：“怎麼可能，我救了她，她為什麼想殺我？”
“救人是一回事，殺人又是另一回事，並不會因為前者發生了，後者就不會發生。”
“可是她為什麼會這樣做啊……”
衛輕塵看著妙嫵倒在血泊裏的模樣，心裏十分難受，滿是被欺騙的氣憤和委屈。
“為修行罷了。”洛雲間打了個響指，湖心苑的結界再次落下。
“她為修行想殺我？可是我連內丹都沒有啊！”
洛雲間沒說話，神都之中修為不凡的修士很多，有嵐山盟小隊、各家修仙門派駐點以及皇家權貴豢養修士，他們應該很快便能確認剛剛蠱蟲鳴叫的位置。
他走到妙嫵身邊，試圖將她屍體散發鬼氣凝成珠，但是蠱修雖然也屬於邪修，但她們不靠鬼氣修行，所以屍體的鬼氣太散了，很難凝成珠子。
於是洛雲間道：“她剛剛身死，鬼氣很新鮮，你可以趁熱吸食。”
？？？
衛輕塵聽到這話錯愣了許久，洛雲間語氣輕描淡寫地仿佛在說這點心還不錯，你可以嚐一點。
“這個……咱們修仙人不能亂吸吧……”
“嗯，不過稍作補養倒也頗有益處。”
這事對於衛輕塵這樣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修者來說，衝擊實在過於大了：“這犯法了吧……”
“若你不吸食這鬼氣，它就會引來周邊心思不正的修者，與其被他們吸食鬼氣後提升修為去作惡，不如你自己來，如此更安心些，與修界來說也是好事一樁，你覺得呢？”
洛雲間眼中帶笑。騙小孩麼，總得循循善誘。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衛輕塵撓了撓頭：“可是我是修仙人，又不修鬼道和魔道，我怎麼能吸食鬼氣呢，這不是亂套了嗎？”
“不會，修行沒有定式，鬼氣也是天地靈氣的一種，對修仙人大有增益。若每日補充鬼氣，修為會大有增益的，這鬼氣越新鮮效用越顯著。”
“是嗎？”衛輕塵滿麵狐疑：“那修習院的先生怎麼從來沒說過呢？”
“先生不跟你們說，是在保護你們。”洛雲間麵不改色地胡說著：“在中州鬼氣比靈氣稀缺，鬼氣聚集之地往往凶險無比，此事若知道得人多了，反而惹得修者以身試險，徒增麻煩。”
“好像也有點道理哦。”衛輕塵一副沉思模樣，摸著下巴點點頭。
但凡衛輕塵念書勤勉些，有個滄崖九年修真教育的文憑，也不會被輕易被洛雲間唬倒了。
不過憑良心說，洛雲間也說了一半實話。修仙人吸食鬼氣，確實能在短時間內修為得到精進，但是這東西非常成癮，一旦沾了就很難停不下來，修仙人的靈根根本無法承載化用鬼氣，長期吸食隻會反噬自身，到最後變成人非人，鬼非鬼的怪物。
衛輕塵倒是不用在意這個，他本是靠一縷魂魄轉世投胎的，根本沒有靈根，隻有洛雲間放在他體內的半顆內丹充當靈根使。
“那便快些吧。”
洛雲間看著衛輕塵站在原地不動，便握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到妙嫵的屍身前。少年人凸起的腕骨正好落在了洛雲間掌心最柔軟的地方。
衛輕塵看了一眼地上滿身是血的妙嫵，突然有一些於心不忍：“可是……我不想……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換個角度想想，我要是死了，我也不願意別人來吸走我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