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了，舒服多了，也冷靜多了。
剛才覺得奇怪的點，一下子湧現在腦海。
林子晗抬頭看著劉升，心髒怦怦跳，不會吧……
“你先別急，從你回來開始，都沒發現伯母有老年癡呆，說明症狀並不嚴重，對嗎？”劉升思路縝密。
“對。”林子晗剛哭完，嗓子有些沙啞，繼續說，“安叔說，媽媽幾天才發作一次，不是很頻繁。”
“那麼按之前的經驗，發作之後要多久才會恢複？”
“短的話，十幾分鍾，長的話，安叔說最長的一次是10個小時。”
“不用別人引導，自己就恢複了？”劉升問。
“對。”林子晗說，“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
劉升拿出手機給她看，“現在已經12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伯母已經恢複了，隻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怎麼回來。”
“她平時出門買菜會帶多少錢？”劉升問。
“我……我不知道。我打電話給安叔。”林子晗手忙腳亂地撥號。
“帶不了多少錢。”林子晗問完又要哭了。
“別急，伯母應該是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她。她應該不會再走動了。”劉升說出自己的猜測。
她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會去哪裏呢？
“老圖書館找過了嗎？”劉升問。
“找過了。”林子晗心又是一跳。
突然福至心靈，劉升想到一個地方。
“我想到了，可能在那裏！”劉升拉著林子晗，打了一輛車。
c市的墓地，林父的碑前，坐著一個疲憊的人影。
林子晗馬上跑過去，抱住林母，“媽，你嚇死我了。”
林媽媽還是笑著的：“擔心壞了吧。”
“以後不準你一個人出門了。”林子晗賭氣說。
“好好，聽你的。”林母看著墓碑的神情，帶著眷戀，轉過頭來注意到不遠處的劉升，“這是？”
“他是……劉升。”林子晗在嘴邊轉了一圈名字，才說出口。
“伯母，您好，晚上風大，先回去吧。”劉升站在那裏，莫名讓人安心。
出租車就停在一邊等著，劉升坐在前麵，把後座留給這對母女。
林子晗給安叔打了電話，讓他先回家，之後心安定下來了。
忍不住時不時偷看一眼，坐在前麵的劉升。
車子開到主幹道上後，劉升說：“師傅，待會在好停的路口把我放下來吧。”
“你去哪？”林子晗下意識開口。
“回酒店啊。”
“不行！”林子晗立刻反對，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又補了一句，“今天多謝你，不如到家裏吃飯。”
劉升看了一眼時間，婉拒：“已經10點多了，以後再請也不遲。”
車子在路邊停下來，劉升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林子晗也顧不得了，急著喊了一聲：“方桐回，你要是現在下車，就再也別來找我！”
劉升的動作一頓。
兩人僵持著。
司機不耐煩了：“到底下不下啊。”
劉升把邁出去的腿收回來，“嘭”的一聲關上車門：“不下了。”
林子晗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可是臉上是笑著的。
車子開到樓下，安叔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林子晗讓他帶林母先上樓。
折騰一天下來，在車上林母已經累的要睡著了。
出租車掉了個頭，開走。
樓下，角落裏還擺著劉升沒來得及收拾的花和蠟燭。
一陣風吹過，兩人相對，靜默無語。
“方桐回？”
似是風在顫抖著問。
“是我。”破綻太多，圓不回來。
林子晗一下子撲到劉升懷裏，輕輕捶打著劉升的胸膛，小聲地哭。
劉升摟著她，輕輕安撫著她。
林子晗退開，眼睛已經腫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問：“你之前說在追我，還作數嗎？”
“作數。”劉升點頭。
“那我現在告訴你，恭喜你，你追到了。”林子晗露出一個笑容，劫後餘生般。
“老天真是對我太好了。”林子晗緊緊抱著劉升的腰，呢喃細語。
劉升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突然想到什麼，劉升把人從懷裏拽開，劉升麵色陰沉：“林子晗，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的，到底是方桐回，還是劉升！”
林子晗的眼淚又模糊了雙眼：“是你啊，不管是誰，都是你。”
你沒想到吧，我拒絕你，因為你，接受你，也是因為你。
原來我，命中注定，會愛上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