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怎麼能被你這種小鬼……!”

最後的敵人丟下小型步木侖,拔出腰間的備用□□瞄準。

“住手吧。”中也麵不改色。“收起你的木侖吧。反正你受了那種傷也不可能打中。開木侖隻會增加危險。”

“去死吧……!”

木侖被擊發了。

中也想用重力操縱將其無效化——然而,沒能做到。因為沒那個必要。因為傷勢,對方射出的子弓單軌跡擦過中也的頭側。

那枚子弓單擊中背後的大樹,撞擊到堅硬的樹幹後彈了回來。以時速一千米的速度飛翔的子弓單,彈回來時也保持著相應的速度。對人用的柔彈頭被擊潰,從螺旋旋轉變為不規則旋轉的子弓單,變成了危險的跳彈直直回擊向它的主人。

碎裂的子弓單,刺入男人的脖子。

“喀……”

就連驚叫都沒能發出,男人仰麵倒下。稍微遲了些時間血液噴了出來。

不幸的意外。——然而,卻是戰場中極其常見的事態。

目擊了全部始終的中也皺了皺眉,輕輕嘖了一下舌。“……嘁。我不是都說了嘛。”

而後背向男人,邁出步子。“敵人收拾幹淨了。快點走了。”】

“中也君?”

回憶被迫被打斷,中也看著把世界名畫丟進暖爐裏的太宰,又看了一眼完全不介意隻是不停地瑟瑟發抖著的長卷發男人,最後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待在他附近的精致得像洋娃娃一般的安靜的少女。

他分神聽著蘭堂帶著顫音的話語,一麵將目光掠過女孩腳上的木屐,察覺到暴露出的腳踝上的烏青時中也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震顫,而少女也在此時默默地開口了,“如您所說——那家夥是來自地獄的野獸,它的尺寸和輪廓,就仿佛是手腳著地的人類。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更不用說那不在一個維度的存在感。那具□□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所有的災難和虐殺濃縮之後的結晶。或者說是星球和宇宙所擁有的,這個世界的根源本身的能量具現化之後的樣子,唯一能夠斷定的是,它沒有惡意,也並無憤怒。不存在感情的波動。它隻是為了這樣做,才存在於那裏的。它甚至突破了您的亞空間領域,超越了物理的法則。而您一直在反複重複的一點……它擁有最原始的稱為力量的能量,而已經超脫了僅僅作為一個異能者的範圍,是嗎?”

少女的話,將蘭堂持續了十幾分鍾的斷斷續續的,期間夾雜著“好冷真的要凍死了”“房子漏風也太嚴重了”“請幫忙把那本最厚的書扔進暖爐裏”的請求聲的話語精簡了個大概。

“蘭堂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少女用沉靜的聲音繼續說道。

“理論上,擁有銀之神諭的您,當然可以。唔嗯嗯,好冷……”

“您的異能力,叫什麼呢?”枝子微笑著這麼說道。

那種微笑,是和太宰一模一樣的,仿佛對一切都遊刃有餘的,來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的微笑。

——中也保持著沉默。

“亞空間束縛。”蘭堂流著冷汗這麼說道。

太宰意味深長地低下眉眼也笑了起來,但是,比起妹妹,他的笑容要更索然無味一些,“在那樣恐怖的環境內,看到了一片美麗寧和的海嗎……也是一種幸運呢。”

——中也依舊沒有說話。

太宰們驀然在回收觀察中也的視線中碰撞了目光,兩人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反應。太宰治笑著道,“您剛剛說的話很有意思,我全都明白了。”

“多虧了你,事情解決了。”這麼說著,太宰歪著頭看向中也,不,是中也身後的小姑娘,又說道,“枝子也明白了吧?”

“是的。中也君……”小姑娘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聞言,中也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又低又啞,少年仿佛茫然般看向少女,“嗯?”

少女從他轉瞬即逝的慌亂中讀取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於是,她立刻換下平靜,轉而小聲地說道,“您也明白了吧?”

……不,我沒明白。想要這麼說的中原中也,一抬頭對上了太宰惡劣的目光。一眨眼間,一種不祥的預感從他的心底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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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犯人是誰!”

“就不告訴你!”

“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犯人是誰吧?”

“不!我當然知道。某個小學生怎麼能和我比?!”

——總之,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回答少女“您也懂了嗎”問題的中也被太宰用“哦呀中也連枝子都比不過嗎”成功激將,兩個人以打遊戲的方式決定輸了的人像狗一樣忠實地聽從對方的一個命令。

最後的結果……嘛,顯而易見。

太宰用一種相當蕩漾的語氣不斷上揚著尾音,誠摯地向中也發出了“如果在推理中你贏了就一筆勾銷”的邀請,“但是,如果我贏了,你這輩子都要當我的狗~”太宰一臉得意地笑著蕩漾,那樣的聲音讓中也氣到一腳踩在了遊戲機上,拔高聲音說道,“比就比!我接受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