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二當家聞言還真的俯下身子,給允佳摸了一下。
陌岩隨後給魅羽解開被紘霽封掉的經脈。二人側坐在長椅上,魅羽背對他。先有兩隻手在她腰間捏了幾下,又在她背部摸來揉去,搗鼓了好半天,末了還輕輕扯了下她的兩隻耳朵。嗯,經脈確實都被解開了,但真需要這麼複雜嗎?貌似對麵坐的紘霽在一個勁兒地翻白眼兒。
完事後,陌岩出殿觀望了一會兒,回來後走到紘霽身邊,坐下。“紘霽,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裏嗎?跟我們一起走吧,你不屬於這裏。”
紘霽一手捂腮,仍是一副懊惱的樣子。“我不知道,也不會離開的。需要我去哪裏,爹爹自會安排。”
“你牙還疼嗎?來,張嘴給我瞅瞅,啊——”陌岩張開嘴巴,示意紘霽也張嘴。紘霽不理。
“紘霽,”陌岩不容置疑地說,“你的出生或許是什麼人的錯誤,但對你來說,你有權利去任何地方,過正常人的生活。跟我去見你爹吧,他若有意見,我會和他理論。”
紘霽沒有吱聲,像是有些動搖了。
瞧瞧,魅羽心裏已經崇拜得五體投地。在龍螈寺的時候就是這樣,無論誰,是敵是友,身份輩分高低,最後沒有一個不被她家長老收編的。此時的陌岩就像紘霽的大哥,他征服別人不是靠武力。
不多時,外麵天色暗了下來,屋裏的氣溫比白天低了不少。黑衣人們給壁爐點上火,又在殿外生火吃烤魚,屋裏屋外彌漫著節日的溫馨。魅羽抱著允佳出去蹭了兩條魚,正要回屋,卻見陌岩同紘霽走出來,抬頭望向天空。“有人來了。”
魅羽可以隨意調用真氣了,但她的靈識範圍有一定限製,看不了太遠。過了會兒,才見東西方的空中各有幾人朝這邊飛過來。東邊來的是錢筠、無澗等幾個道士,西邊來的居然是大師姐和鶴琅。魅羽沒想到能這麼快就見到親友,招呼大夥兒進殿。
“師妹沒什麼事吧?”大師姐問,一邊同魅羽坐下。魅羽總覺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好,大魅羽和蘭馨她們呢?”
“她倆去找兩個消失了的入口,估計是沒找到。”
“還好你們在這兒,”鶴琅如釋重負地說,“不是說風雪地嗎,怎麼沒見著雪花?不過無所謂了,咱們趕緊離開吧。”
“還未找到冷焰花,”無澗站在壁爐前,盯著裏麵的火苗說。
“是這個嗎?”陌岩從懷裏掏出幾個堅硬的紅花骨朵,“來,每組一個,來的都有份兒。”
說完將三朵冷焰花依次拋給鶴琅、無澗和錢筠。鶴琅同錢筠都不在意地收好,隻有無澗說了聲謝謝,神色卻似並不愉快。
陌岩問鶴琅:“怎麼離開,你們知道嗎?”
鶴琅將指環的事說了,又問紘霽:“這位兄台還未請教?怎麼會在這裏?”
“你看他長得像誰?”魅羽解釋了下紘霽的身份。
“跟我們走吧,”陌岩站起身,走到紘霽跟前,把他拉起來。
二當家方才一直在逗允佳玩,這時卻慌張地衝到眾人麵前,揮舞著雙臂,像是有什麼話要說。魅羽皺眉,她總覺得二當家這麼做不是舍不得他們離開,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隱情。無奈這位“銀徽叔叔”無法開口說話,隻能幹著急。
其他人不理會這些。六個道士分作兩組,胳膊繞胳膊,在大廳裏站好。對麵的鶴琅一側是陌岩和紘霽,另一側是大師姐,大師姐則挽著懷抱允佳的魅羽。魅羽注意到,人人臉上掛著興奮與期待,包括紘霽。他這些年東躲西藏,估計都沒同齡人和他好好玩過。
除了兩個人——大師姐和錢筠。當然大師姐一向都比較多慮的啦,魅羽也沒在意。隻是錢筠這家夥又是怎麼了?皺著眉,像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魅羽真想開口數落他一頓:“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啊,做人就不能痛快一點兒?光看著你就憋屈。”不過顧及到周圍還有這麼些人,還是算了。
三隻指環同時被每組中的一人摘下。剛開始時什麼都沒發生,跟著周圍的空間似乎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揉皺了。魅羽覺得胸腔裏一陣惡心,視野裏的景象忽明忽暗。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直覺,正想開口詢問,宮殿和大地都消失了,失重的感覺襲來,她與同伴們一齊跌入未知的黑暗與虛無。
而在這一切消失之前,她另一側的臂膀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銀徽也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