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傳來被擠壓的重力,一聲脆響傳來。
好痛是肩膀被咬碎了嗎?
成夢雲努力睜開眼睛,朦朧的月色裏雙頭喪屍的麵部猙獰,左邊腦袋嘴角咧開到耳朵,翻露出青黑的萎縮麵皮。
撕咬咀嚼血肉的聲音鑽入耳朵,
她咬住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手顫顫巍巍地摸到褲兜,冰冷的溫度傳到她皮開肉綻的手心,她抽出折疊刀目標明確地往長舌上割。
磨得鋒利的刀輕而易得割開裂痕,被長舌附帶的腐蝕粘液沾染,刀子變鈍。成夢雲忍受著全身被撕咬的劇痛死死拽住長舌,硬是將它從根部割斷。
雙頭喪屍再度發出淒厲的尖嚎,捅在她腹部的利爪繼續深入。
好痛比那天被喪屍吃掉還痛啊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剝離,快失去意識時僅看到那個雙頭喪屍朝著副駕駛爬去。
不行,不可以銀華還在那呢她伸出被腐蝕得白骨嶙峋的手,片刻後終無力地落下。
“呼呼”成夢雲仿若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還沒有從夢魘中掙脫,全身被腐蝕和啃咬的感覺還停留在神經處。
她摸了把額頭,把自己上下左右都摸了遍,發現自己還坐在駕駛座上,全身還好端端的,沒有一點傷口。
月色泠泠,宛若沒有溫度,一切都好像和睡前沒什麼變化。
拍打聲從副駕駛的窗外傳來,成夢雲一僵,急促偏過頭朝右邊看去,那裏的車窗玻璃已經裂開幾道蜘蛛網般的巨大裂痕。
她再次查看手表的時間,上麵已經偏轉到11:15。手旁的甩棍也不見蹤影。
她複活了,成夢雲從來沒有這麼感謝過自己的異能。最後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銀華,後者唇緊緊抿著,睫毛不住抖動,似乎隨時會醒來。
“睡得跟豬一樣”成夢雲在他的腦瓜上輕輕彈了下,悄咪咪說發小的壞話。
她把後排地墊上插在一旁網袋裏的棒球棍掏出來,抓著棒球棍又推開駕駛室的門。
將身子靠在車上,她腿酸軟無力到邁不動,她硬撐著往車的另一邊挪去。
那隻雙頭喪屍聽到聲響偏過頭,看見重創它的罪魁禍首,尖嚎著撲過來。
成夢雲吐出氣音:來啊,垃圾。尖利的嘯叫傳到她耳畔時,她僅是遲鈍了片刻,她難受地皺起眉頭,心髒卻沒有上一次那麼被壓迫得痛苦,她甩著棒球棍砸到喪屍還在喋喋不休的右腦袋上。
雙頭喪屍左邊腦袋的血盆大口張開,想要伸出長舌去攻擊成夢雲,然而露出來的隻有一小截斷舌。
成夢雲閃開它的撲咬,一計棒球棍砸在它斷舌的後腦上。
她沒有預兆地笑起來,兩條麻花辮散亂地炸出亂毛,她笑得快喘不上氣,一張清麗的臉無端透出股乖戾。
死亡有什麼可怕的呢,反正她可以複活,哪怕她磨都可以把它磨死。
她好像拋下一切顧及一般,不要命似的和雙頭喪屍纏鬥起來,隻是身體從來沒有從車邊挪開。
喪屍用身體撞開她的棒球棍,她踉蹌得後退,待手觸到轎車時,她眼神又陡然沉下來,拖動沉重的身體繼續打鬥。
該死,就差一點點了力氣漸漸耗盡,她雙臂快抬不起來,眼前出現雪花。
喪屍已經快變成強弩之末,左邊的腦子已經爆裂開,徹底無法動彈,右邊眼窩空蕩蕩的頭顱爆發出最後的利嚎後,喪屍風一般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