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開封府書房
早朝歸來的包拯捋須靜靜聽著劉嫂的講述。
“我想著郡主身體不適,便端了早膳送到她房中,誰知敲了半天門無人回應,我也不敢擅自進門,便又回去了。”劉嫂說到這兒拿眼去瞅公孫策:“等收拾完廚房再回來,便看到房門大開,公孫先生拿著張紙站在桌旁,郡主已經不見了蹤影。”
公孫策頗為無奈地接過劉嫂的話茬:“學生是去給郡主送藥的,結果隻在桌上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張普通的宣紙,上麵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字:為答謝先生診脈之恩,將本案線索告知,凶手腿有殘疾極有可能是偽裝的。
“郡主說的是哪起案件?”包拯疑惑不解。
“是那起三年前的懸案,”公孫策沉吟道:“隻是凶手若真是偽裝殘疾,那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偽裝殘疾?”包拯喃喃重複:“本府當年怎麼沒有想到呢?”
“大人,”一身紅衣的展昭自外麵匆匆趕來,他疾步走到包拯麵前,伸出右手道:“這是屬下在郡主房中的梳妝台上找到的。”
包拯起身,垂目看向展昭右手,他的手掌上放著一小塊黃色透明的東西,公孫策伸手捏起,觸手粘黏,又放在鼻端聞了聞,腦中靈光一閃:“這是豬皮膠?”
展昭點點頭,目光堅定地對包拯道:“大人,康寧郡主是易容出的門。”
“如此一來,想要找她豈非難上加難?”包拯忍不住一聲長歎。
展昭唇邊難得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如春風拂麵般溫暖。隻聽他沉著道來:“康寧郡主絕不會放棄齊威一案,她昨日見過盧方和蔣平,想要接近五鼠隻能易容,屬下這就前往會仙樓,趕在她之前找到人證的下落。”
“現在看來隻能如此了。”包拯緩緩道,語氣中難掩關切:“隻是那五鼠對展護衛你心懷芥蒂,康寧郡主又不得不防,真是難為你了。”包拯一臉心疼地輕拍了拍展昭的肩。
展昭心頭一熱,語帶哽咽:“大人言重了。”
展昭走後,包拯麵色凝重,沉聲吩咐左右:“通知城門守衛,齊威一到京城即刻通知本府。”
王朝馬漢等人領命而去。
會仙樓客房
“開封府居然派人跟蹤我們,簡直卑鄙至極!”韓彰心直口快,怒火難忍一掌拍在桌上。
蔣平也氣不過,附和道:“是啊大哥,我們絕不能讓開封府的人得逞。”
盧方坐在椅上,右手撫額沉思,抬眼間看向倚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白玉堂,開口道:“老五不是約了展昭嗎?等他來了看他如何解釋吧。”
韓彰忍不住冷笑:“要說最可惡的便是這個展昭,堂堂南俠居然去做朝廷鷹犬,簡直丟盡江湖人的臉。”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被封什麼禦貓,擺明了就是跟我們弟兄過不去。”蔣平更是憋了一肚子氣,端起杯水仰頭飲盡,扭頭見白玉堂居然一反常態無動於衷,不由走上前問道:“老五,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今早你們走後那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白玉堂望著街上的人流,扇子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
屋內幾人齊齊問道:“年輕人?什麼年輕人?”
“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自稱叫林瑩,與掌櫃的打賭說會釀製大宋朝沒有的燒酒,邀我替他做個見證。”白玉堂一臉嚴肅地道。
“你答應了?”盧方坐直了身子。
白玉堂點點頭,接著道:“當時隻覺得好奇,並未多想,現在想起來這人出現得是否過於巧合了?”
“釀製燒酒?”蔣平聽後輕蔑地一撇嘴:“這人八成是個騙子吧?”
白玉堂正欲再言,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白玉堂迅速閃至門側,渾身戒備。
門外傳來清朗溫潤的男聲:“開封府展昭求見。”
白玉堂挑了挑眉,與三位哥哥交換了下眼神,拉開了門。
藍色常服長身玉立,展昭客氣地持劍一禮,不卑不亢道:“展昭見過諸位大俠。”
白玉堂、韓彰、蔣平三人不約而同轉身去看別處,對展昭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