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陰風呼嘯,時不時飄來一兩片“雪花”,還能看見水晶一樣剔透的小動物扒在樹枝上,咧著嘴露出恐怖陰森的笑容。曾暮言戴好耳機,攏緊衣服大跨步邁入通道中,處於休眼狀態的mp5隨即播放內容。但不知是什麼緣故,裏麵總是傳來類似玻璃器皿在堅硬物上搖動的聲響,讓他有些聽不清其中內容。

“你知道這個世界為何隨處可見玻璃一樣的東西麼?”

“為什麼呢~?”

“真要說起來就要牽扯到很久以前,為了節約時間還是長話短說吧。上回好像是講到秋天的故事,現在馬上……不,已經到冬天了。”

“冬天?和秋天有什麼區別?”

“一年分四季,同樣人的情感轉化大部分時候也像四季一樣分明。春是相識相知,夏是炙戀相守,秋是溫中帶涼,而冬……便是即將迎來終結的時刻。”

“冬天……聽起來就不那麼讓人喜歡,就像我們現在的身驅一樣涼涼的,好可怕。”

“……所有的一切都會迎來屬於它的冬天。就如同有著童話般美好外形的玻璃屋,一旦被外力破壞就再也無法複原……”

耳機裏斷斷續續傳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對話聲,從音調上大略能聽出是他們之前在別墅裏遇見的那對兄妹。曾暮言沿著曲折迂回的通道不疾不徐地向前,兩邊樹枝上時不時會出現一兩個長相古怪的幽靈,但它們大多隻攀著枝頭眨著血紅色的眼睛看著他,絲毫沒有要主動發動進攻的意思。

即便對方看上去沒有惡意,曾暮言還是得打足精神防備其他。他左手伸進衣內,剛摸到短刀便見一個五官扭曲四肢移位的男惡鬼撲上前來,口中有念念有詞:“把玉符給我!快……快把玉符給我!!”

說著,他手腳乍然變長,像一條條絲帶般緊緊纏上眼前男人的四肢,腦袋浮在半空用猩紅色的眼睛瞪著他:“你身上……有那個小鬼的味道,快點……快點把玉符還有那家夥交出來!讓我吃了他的靈魂,拿了玉符離開這個鬼地方!”

小鬼?玉符?曾暮言用足力氣抽出短刀,挽了個漂亮的“花”將身上的束縛全部清除幹淨。他將刀尖對準隻剩腦袋的惡靈:“你說的東西我一樣也沒有。若再擋路,休怪我無情!”

“嗬嗬嗬……你不知道身上怎麼會有那些味道?!不拿出來,老子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個靈力全無的普通人!”

他話音剛落,林間的風勢便猛然變強,其中夾雜著令人汗毛倒豎的惡鬼吼叫,兩旁的樹叢中出現無數雙赤紅色的眼睛,它們用怨恨地目光注視身穿黑色羽絨服的英俊青年,從各個角落慢慢向其逼近。

曾暮言手腕間的佛珠隱隱有些發燙,他深吸一口氣握住短刀揮向朝他撲來的惡鬼,而後調轉刀尖朝向刺中其泛著微弱光亮的心口,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響過後,它瞬間身上騰起灼眼的火光將其化為一片片純白的“雪花”。

圍上前來的惡鬼們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半有半分異能的人還有如此能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繼續行進,還是裝作什麼也沒看到退回去。不過曾暮言並未給它們任何思考的時間,而是一鼓作氣將剩下的惡鬼依法消滅。

這場單方麵的“對戰”進行到最後,隻剩下三兩個看上去柔弱沒什麼威脅力的小惡鬼。它們抱住一團,咬緊牙關看著那人手起刀落把它們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地滅去,想逃又沒力氣隻能定在原處瑟瑟發抖。

“你們留在這裏,是想接著擋道?”曾暮言此刻心情尤為煩燥,眼看著天色逐漸變暗,他不僅沒找到第二間玻璃屋,還冒出不少討厭鬼妄圖阻攔他的去向。如是再擔擱下去,他失去遊戲資格倒也沒什麼可怕。關鍵是於晴苑他們三個目前完全沒有半點信息,還有印萬裏幾個更是蹤跡全無。這般光景之下,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加上久困於此累積的疲憊感,讓他平和的性情逐漸變得焦躁。

“我……我們沒有那個意思……”長著一隻牛角的小惡鬼率先開口,表情怯生生很怕人:“隻是……隻是走不動了而已……”

“走不動?要不要我來幫幫你們~?”

“別別別,我們……沒有惡意……”站在右側的有著一雙兔子樣的尖耳朵,“你……你是不是想去前麵那個玻璃屋?我們知道地方,可、可以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