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耳邊傳來大雨的嘩啦聲,有沁涼的水珠往她臉上撲,遙遙傳來幾聲狗叫。
下雨了啊,溫冬反手抹了把臉迷迷糊糊地想著。
……可她不是在室內嗎?哪來的水?
溫冬猛地清醒。
一睜眼就有雨珠濺進了眼中,溫冬抹黑想撐著坐起來,手往後一放陷進了泥水窪中,指尖黏膩的沙礫感有些惡心。
溫冬攀著濕漉滑膩的牆壁緩緩站起,在快速眨眼後視線恢複了清晰,看清自己所處之處愣了下。
四周大雨滂沱,漆黑一片,看起來像條小巷,她所處在小巷窄簷下。
溫冬有些茫然,她不是在房間碼字嗎?
這是哪?
是夢嗎?
可斜雨打在臉上的冰涼觸感也太真實了吧?
她扶在牆上手微微用力,有東西陷入指尖,一塊軟塌塌的東西被她扣了下來,湊到眼前,借著微弱的光線觀察,手指碾了碾,看起來是青苔。
像真的一樣……
有輕柔的安眠曲穿過雨幕,男人低沉的哼聲,像是父親帶著笑意在溫柔地哄寶貝女兒睡覺。
靜謐的雨夜,溫柔的哼歌,本該是溫馨的場景,前提是她不是滿身狼狽地站在雨裏。
反正也無處可去,溫冬就尋著低沉的歌聲走去。
走出那片小小蔭庇,沒走幾步大雨就澆了滿頭。
這麼大的雨,要不是正好躺在那片蔭庇下,她怕是一到這就被淋醒了。
走在漆黑的小巷中,耳邊除了大雨就是歌聲,什麼別的聲音都沒有,這讓溫冬聯想到了前幾天和朋友包午夜場看的鬼片。
自己該不會受那部鬼片的影響做噩夢了吧?
雖然看完鬼片的朋友徹底是隻廢狗了,連著幾天疑神疑鬼,幹什麼都非要拉著她一起,就算家中燈火通明,晚上上廁所也一定要推醒她,讓她陪她。
可她當時覺著還好啊,就……平平無奇小鬼片,不是那麼嚇人。
不至於都過了幾天了,還會讓她做噩夢吧?
這麼想著,溫柔低沉的歌聲此刻在這寂寂雨夜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想著如果是噩夢的話,她是不是要小心一點才好?
溫冬腳步放得極輕,但方向沒改變,還是去尋那道歌聲。
正好最近卡文卡得頭禿,看看能不能在夢裏找到些什麼靈感。
她能感覺出來她離那人很近了,除了越來越清晰的歌聲,她還聽見了一些別的聲響。
終於,越過一個拐角,她看見了那人。
黑色連帽風衣,中等身材,手上拿著斧子背對著她正在砍什麼,能聽見有清脆的東西斷裂,偶爾還能聽見斧頭劃在地上刺耳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這人腳下有影子,身旁還安靜地蹲了條狗。
不是鬼。
溫冬鬆了口氣,但她沒有貿然出聲,而是借著拐角的遮擋偷偷探頭去看,可地上的東西被那人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黑衣人手中的斧子再次揚起,此時天際閃過一道極亮的閃電,有短暫的瞬間照亮了黑暗的小巷子,緊隨其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像是雷公雷母直接把錘子錘到了她心髒上。
溫冬看見了斧子上的血跡和肉渣。
在過於震驚爆出響亮的粗口之前,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縮回牆角。
草……草了!
她還以為這次會夢到鬼怪之類的,沒想到夢到的是個殺人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