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旁邊的燈光太美好,夜色太迷人,氣氛太放鬆,他才會吃熊心豹子膽向總裁說出內心的想法。
秦譯低頭,看著葉秋桐的頭頂,為了配合宴會,他今天做了頭發,烏黑的發絲規律地伏在頭上,讓人想伸出手弄亂。
秦譯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邁開步伐。
葉秋桐一愣,連忙跟上去。
聖意難測,有時候秦譯的想法真的很難懂,再加上他不屑於向比他地位低的人解釋,於是特別難以琢磨。
葉秋桐始終比秦譯落後半個身位,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在玻璃長廊裏走著,燈光投射在玻璃上,擴散出淡淡的光暈,如同置身於水晶幻境中,迷離如夢。
秦譯的步伐不快不慢,看起來沒在生氣,葉秋桐鬆了口氣,反正想說的已經說了,秦譯會不會接納,他不知道,也沒辦法幹涉。
說起來明天就要返程,葉秋桐抬起頭,看著被光汙染的天空,有些開心可以回家,又有些淡淡的不舍。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迎麵朝他們走來,四人在玻璃長廊裏撞個正著。
葉秋桐瞪大眼睛,居然是謝飛哲和顏沛。
這兩人遲遲不出現,他本來已經把他們忘了,現在卻在這裏遇見。
顏沛和謝飛哲也不想耽誤這麼久,隻是對於他們來說,今晚的經曆有些曲折。
顏沛來n城說是探望來開會的謝飛哲,實際上是為了參加周正華的生日宴會。
他從事設計工作,希望結識更有地位的人,拓展人脈,才能更有名氣,作品才會賣價更高。
恰好他父親跟周正華是校友,顏沛就纏著父親給他弄一張宴會邀請函。
說是校友,顏沛的父親與周正華不同屆,且一個南一個北,行業也不同,沒有什麼聯係,強行攀關係比登天還難。
但校長畢竟有點手段,找了關係,說能托人把顏沛帶進周正華的宅邸,顏沛這才放心大膽地在網上炫耀自己要去參加大佬的生日宴。
謝飛哲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謝飛哲眼裏,顏沛對他百依百順,果然他隨口一說,顏沛就同意帶上他一起。
今天顏沛早早跟謝飛哲一同來到周宅,說好的由熟人帶著入內,但在門口的時候,被周宅的保全人員攔了下來。
原來每一個來訪的客人都要進行身份核查,顏沛和謝飛哲被認定為無關人員,無法進入現場。
周先生的生日宴會安保工作做得相當嚴格,畢竟到場的都是重要人物,要保證主人和客人的安全。
顏沛和謝飛哲被攔在外麵,死活無法進場,顏沛委屈得要掉眼淚,謝飛哲隻能安慰他哄著他,卻也無計可施。
最後還是顏沛給父親打電話,他的校長父親千裏之外通過幾個小時的操作,終於讓他們在晚上的時候進了周宅。
顏沛擦幹眼淚,堅強地挽著謝飛哲,急匆匆往裏走。
宴會都快結束了,兩個人特別著急,沒想到反而慌不擇路,誤入庭院,走進了玻璃長廊裏。
眼見著金碧輝煌的豪宅就在眼前,卻碰見了葉秋桐。
葉秋桐與秦譯一前一後站著,秦譯顯然也看到了麵前的人,挑起眉毛。
顏沛挽著謝飛哲,兩人都穿著禮服,顏沛是淺色,謝飛哲是深色,一明一暗,非常登對。
隻是兩個人都有點風塵仆仆,神情急切,頓時有些狼狽,顯得沒那麼高級。
反觀葉秋桐,一身灰色暗紋的西裝,從頭到腳精致無比,麵容俊秀,腰細腿長,怎麼看都像個小公子。
顏沛和謝飛哲心裏同時有了些想法,四個人都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這時候顏沛先發製人,他的眼眶本來就是紅的,此時默默含著淚水,柔弱溫婉,楚楚可憐。
他抱緊謝飛哲的胳膊,樹袋熊一樣依偎著謝飛哲,膽怯地望著葉秋桐,委屈地說:“你不要拆散我們,我們是真愛……”
葉秋桐腦子嗡地一下。
本來他在腦海裏預演過無數遍,遇見顏沛和謝飛哲應該如何表現,他會穿著最貴的西裝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展現他現在過得有多好。
可他沒想到顏沛反而擺出受害者姿態,搞得好像他還對謝飛哲念念不忘一樣。
在那一瞬間,葉秋桐想起吳若瑤的話。
“你也去找個好男人啊,在那兩人麵前秀恩愛,這樣最打臉。”
果然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一時的勝負欲衝昏了葉秋桐的頭腦,他往前一步,一把抱住秦譯的胳膊,大聲說:“我們也是真愛!垃圾你自己收著吧。”
潛台詞是,我已經有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