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十章(1 / 2)

第十章怨侶(三)怨女

憐音踉踉蹌蹌的朝前跑去,她再顧不得身後的地動山搖。

這花瓣隨風而起,卻不隨風而落。輕飄飄的流散在空中,沒有任何方向,隨處而去,琢磨不透。

稍有動作,就能沾染上。

一旦沾染上,又像是有無形的絲線在牽扯著。隻一拉扯,再堅韌的布料都劃出了一道口子。

漫天花瓣,鮮豔如血,籠罩著司冥,魔尊就像是一隻籠中雀,被困在怨女的詛咒裏,逃無可逃。

怨女終於現出了她的真容,手上捧著落紅,依舊高高在上的說道:“臭小子,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花,你就敢亂碰?你就是死一萬遍,也不足以平我憤!”

稱謂都改了,怨女是真的怒了。

司冥不驚也不懼,赫然對上怨女的眼神,正色道:“我朋友前來求藥,為的是救人一命。前輩與天同壽,自然是不會明白一個人壽命長短的意義。”

“花開自有花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花是花,人是人,那花不是人,守著也是白守。一人怨恨,卻要萬人陪葬。前輩,你該醒了!”

一針見血,字字誅心,還不失禮貌。

怨女就像被人戳中心事,重複道:“花是花?人是人?花不是人,守著也是白守?”她自以為情深的守候,隻是在白白的浪費時間?

怨女在反駁:“不是的,他說過,他會回來,叫我在這裏等著他。”

就像想起什麼,怨女:“是的,隻要我守在原地,就一定能等到他回來。看到這些花,他就知道我還在等著他。”

“是你的錯!你毀了花,他回來就再看不見。都是你的錯!”

司冥:“他若回來,也不希望看到你濫殺無辜。”

怨女對那個他很是在意,她陷入了沉思:“無辜的人?誰是無辜的人?”

司冥:“無故受你詛咒而慘死的人。”

怨女:“他們不是無辜的人。他們傷害了我。裝作情深的人,在嘲笑我。我不過是讓他們嚐嚐我的痛。”

“你,不也是他們中的一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救一個人。你也該嚐嚐我的痛!”

說罷,漫天花瓣紛飛,宛如鋒利的刀片,徑直朝司冥襲去。

就不應該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憐音不要命的跑開了,這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在過招。他一個小可憐,再不逃命,就隻有被炮灰的份了。

他就這樣,身上披著披風,戰戰兢兢的躲在暗處,就是一眼也不敢偷看。

直到怨女一聲哀鳴,劃破了天際。

憐音的鼻尖充斥著濃烈的血腥氣,她才掀開披風一角,悄悄地打量這混亂的戰場。

隻見地上滿是斷折的荊藤,鼻間的血腥氣來源於不遠處的墳堆。血流成河,枯萎的花枝落紅隨意地泡在鮮血中。

魔尊大人站在在墳堆之上一截荊藤橫貫他的胸膛,身上濕透了,不知道是水還是血,雙手反握著,強撐著將他的劍刺入靈泉之中。

鮮血就是從這靈泉處滲出,蔓延了一地。

胸前的荊藤抽出,上麵的倒刺拉扯著最脆弱的皮肉,移動的每一寸都是在淩遲。

司冥就像要耗盡最後一分氣力,他半跪著,手裏的劍再沒入半分。

頓時,怨女的尖叫再次響起,就像是承受著莫大的痛楚。

靈泉瞬間沸騰,更多的鮮血自此湧出。染紅了司冥的衣裳。

靈泉被毀,憐音手裏的靈泉水成了孤品。

過了良久,似乎結局已定?

憐音大著膽子上前:“你,還好?”

司冥撐著最後一口氣站了起來,看著憐音,肅殺的眼神緩和了兩分。骨節分明的手伸向了她,憐音害怕地後退半步。

就在剛才,她才見識過這個人的凶狠,這時是斷不敢再靠近的。

司冥沙啞著聲音說道:“別怕,有我在。”

憐音顫著嗓音說道:“你,你還好嗎?”

司冥:“過來。”

憐音鼓足勇氣朝前邁出一步,司冥的手剛一碰上她的臉,憐音便下意識地躲開了。

司冥沒有生氣,轉而撫摸著她的發絲,朝她溫柔地笑著:“你還在,真好。”

憐音不懂其中意味,隻覺得奇怪,這人奮不顧身地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身上的血是真的,胸前的傷口是真的,就是手上冰冷的觸感也是真的,不是夢境,卻比夢境更虛幻。

忽然,司冥收回了手,在他的指間夾著一片細小的花瓣,很小很小的一片,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

原本幹淨的指間被劃出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鳳凰的怨恨不會消散,怨女的詛咒不會消失。

再看一眼,司冥驟然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不多時,便暈倒過去。

憐音:這個模樣似曾相識呀,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