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天啟三年,大雍和鄰國燕國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年,雖說大雍前些年兵強馬壯,算是周邊這幾個國家裏最強大的,但照樣撐不住接連三年的戰爭內耗,何況在這期間還不乏其他小國明裏暗裏的騷擾。
居住在皇城裏的百姓尚且能感覺的到戰亂的影響而人心惶惶,更不用說離皇城偏遠的其他地方了,可如今襄王殿下率軍大破敵軍,聽說還俘虜了敵方不少將領,他們燕國的小殿下也成了階下囚,真可謂是大快人心。
當百姓們得知今日是軍隊回朝之日便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來到街道上想要瞻仰一番。
時至夏末,天邊的烈日依舊炎炎,不遺餘力的向大地散發著蒸籠般的熱氣。
即便如此,京都正陽門最大的街道上,成群結隊的百姓們站在路邊兩側,炎炎烈日下擁擠不堪,個個汗流浹背也不願往後退一步,一時盛況,難以言喻。
這裏麵有不少人是衝著這次的領帥襄王殿下來的,大雍的百姓把襄王殿下的相貌傳的神乎其神,說是見過他的人都似被奪了魂一樣,為之傾倒,是也不少人都想見識見識襄王殿下是否如傳聞中說的那樣。
不過要說這襄王殿下命不太好,先皇後在他年少時便自戕了,三年前他領命帶兵去了北地平亂,看似為平亂,實際上是被當今聖上放逐,隻給了三萬兵馬,得外祖秦老將軍相助,才能順利到達北地。
誰曾想三年過去了,快要被遺忘的襄王突然就贏了,自請還朝,加之秦老將軍上書請命,眾臣附和,聖上無法,隻得讓其班師回朝。
街道旁的酒樓們靠今日賺了不少錢,靠窗的各色雅間早就被貴族小姐們一搶而空,就算最差的酒樓也賣出了天價。
醉仙樓裏,為了間位置絕佳的雅間,英國公府和淩陽候府兩位大小姐爭了起來,本來兩位都是常人不敢招惹的,但醉仙樓是當今聖上的皇叔熙老王爺的私產,兩人如此身份也不敢在此造次,隻能按規矩價高者得,沒想到最後卻落到了一個出價五萬兩的人手裏,那可是五萬兩,就算兩人拿得出手,家裏人也肯定不會讓她們這樣胡鬧。
怕兩人當眾失態,掌櫃給兩人安排了兩間稍微次些的雅間,才讓她們稍稍平息。
與此同時,搶了兩人雅間的安餘正興致缺缺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吆喝著要人上菜的流影。
“五萬兩啊,就一個雅間,你怎麼想的?”
流影挑眉道:“我當然是為了你著想啊我可聽說了,這襄王爺長得可漂亮了,你就不想看看?你不是就好這口嗎?”
“再漂亮的人,在北地待上三年也變得不好看了,那地方的風霜可不饒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安餘還是拿著桌子上擺的一壺酒,走到可以看到窗外的美人榻邊,半臥在上麵,她就得是來湊熱鬧的算了。
不愧是五萬兩的雅間,榻上鋪的狐絨觸手便感不凡,這醉仙樓的酒也是一絕,回頭一定要去找熙老頭要兩壇。
“回來了,回來啦!”城牆上忽然有人喊了一聲,一時之間,街道上人聲鼎沸,安餘也不經意的站起來往外看去。
片刻後,城門大開,遠遠看去領頭之人高頭大馬,一身戎裝,隻是身形沒有行軍之人的魁梧,但是穿上盔甲和旁邊的隨從將領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差。
頭盔之下俊逸的麵容讓人覺得他如此便已英姿不凡,經曆北境三年的風霜,他的臉上也並未出現滄桑之態,似乎連風霜都對他格外憐惜。
安餘靠在窗戶邊上,仰頭飲了一口酒,抬眼望去,離得有些遠,看的不是太清楚,不過她聽百姓在下麵的驚呼,在高呼襄王殿下千歲。
除去別的不說,這襄王能贏了這場戰,讓大雍的百姓能免受侵害,確實是不得了,也難怪得百姓那麼愛戴。
不過京城可不是個安穩的地方,在安餘看來,當初秦老將軍把這小王爺送到北地也是為了保護他,畢竟對他來說北地都比在京城安全,現在連熙老頭都不問朝堂做起了生意,還要每年給朝廷交錢。
安餘聽到雅間周圍的動靜,看來那些個貴族小姐們按捺不住了。
“小安子,你吃東西嗎?”流影對窗外的事情不感興趣,她隻關注醉仙樓的吃食,桂花雞、八寶鴨、鬆鼠鱖魚……她可太喜歡這了。
“你吃吧,我不餓,記得回去的時候給阿萱帶隻桂花雞,她跟我要幾次了。”安餘在窗邊擺弄著酒杯,忽然感到一束目光在盯著她。
安餘抬頭回看過去,就看到了軍隊正前方的襄王殿下朝她看過來,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坐到了窗戶邊上,整個酒樓就她最為顯眼。
不過安餘沒來得及思考,她此刻眼裏隻有那張極其漂亮的臉,無法言說的漂亮,似乎是上天對他有格外的眷戀,親手雕刻出了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