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隻左臂被斷,肋下被長劍刺穿,身上有多個傷口。
鮮血不住往外流,華佗見了都搖頭。
無名躺在地上,不用判斷,也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過渾身上下都疼,這死法一點都不安祥。
東漢末年,群雄逐鹿,豪俠並起,卻是苦了百姓。
在這個混亂不堪的年代,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再活一天。
在他看來,自己隻是流落各地的一個小小劍客罷了。
真是可惜,到了最後沒有意義嗎?無名的意識有點模糊,他心中有點不甘心。
天空漸漸變得昏暗,黑夜似乎降臨了,明明才剛過正午。
自己,要死了嗎?還是不甘心呢。他想站起來,缺使不上勁兒,他從未有如此無力的時候。
即便年幼時乞討為生,他也抬著頭去麵對世人唾棄的眼神。
十五年前,光和七年,中平元年,解開世間虛偽繁榮的戰爭,開始了。
期間不知有多少人死於在禍中,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
彼時無名已是能記事的年齡,從小被乞丐養大,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也許是這些人心中對世間的最後一份祈願,讓他活了下來。
那幾年,死了很多人,平民尚不果腹,乞丐自然也活的更為艱苦,但是他活了下來,即便,是無名的活了下來。
戰亂四起,亂世已知,民不聊生,邪穢作祟。
身邊很多認識的乞討者都死了……但是,他活了下來。
無名清楚,他的命,是他們給的。
“不是我們怠惰,是這個世道不和啊,都是命啊。”無數類似的感慨劃過耳邊。
板正這扭曲的世間!無名有這樣的誌向。
他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從他第一次殺人開始,就沒有停下腳步的機會了,回頭,不能;停下,會死;隻能,往前!
無名覺得自己有這麼一份天賦,這些年來,也逐漸成為名滿天下的劍客,他什麼都不會,但他從握住劍的時候,似乎又什麼都會了。
隨著自己的心去揮舞,和誌同道合的人們一起。
劍碎了一把,又一把,但這畸形的世界似乎毫無變化。
十五年,自己出生的這個國家似乎也早已經崩塌了,他為了守護,不停揮著劍。
感激的話語,他不知聽過多少次;拯救的人,不知有多少。
隻是,即便這樣,這世界還是沒有變化……為什麼?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身邊就再也沒有追隨的人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被稱為亂黨。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同伴,皆已離開這個世間。
眼角,一滴眼淚滴下。
無名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流淚了。
看來,要重逢了嗎?
……
“嗯,這裏,居然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這等天賦的家夥嗎?雖然感覺要死了的樣子。”
一個男聲響起。
荒郊野嶺的,除了和自己同歸於盡的軍隊,還會有其他人麼?
還是說,是什麼妖邪呢?
無名想不出來,他感覺自己好冷。
“誒,你想不想活下去?”那個人再次發話。
嗬嗬,活著,真是相當美好的詞語呢,不過這麼重的傷,還流了這麼多血,恐怕仙人也無能為力吧。
“你好像不相信我誒?開玩笑,我雖然不太擅長醫術,但是從死神手裏……閻王手裏搶人可是我的強項啊。”
對方似乎很有把握,雖然說出的話語很狂妄,但是語氣卻像是在闡述。
無名沉默了,自己還能活嗎?
“咳咳,少年郎,要不要和我簽個合同交易,嗯,……就是做個交易?我是看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才選你的。”那聲音富有磁性,極具誘惑性。
“可……咳咳,咳……以。”無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OK,那麼交易成立,不過你的心出問題了,我就以我佩劍劍的心為代替吧,你可是賺大了。”
話剛說完,無名就感受到一陣劇痛,對方抽出了插在他身上的兵刃。
隨後,另一柄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這是什麼……奇怪的醫術?無名有點懵,他感覺自己從命懸一線變成十死無生。
但一股暖流從心髒部位流向周身,舒適感充滿了四肢百骸,劇痛與舒適反差太大,無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
“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隻要活著就行。”
……
日落日出,等無名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是從未見過的白色天花板。
“醒了?”一個清脆而平靜的女聲響起。
無名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穿著白色衣服,帶著白色帽子的女人正拿著塊木板記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