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爸爸這個承諾,小囡才算放了心,蹦蹦跳跳和她的小夥伴玩去了,都是院裏的小孩,年齡也均在三到五歲之間,個頂個的活潑可愛,隻是,似乎女孩少男孩多……
又是三年過去,和當初那個初來北京身材瘦小的莫忘相比,此時的莫忘已經全然不一樣了。
身高體重均達到了十幾歲少年該有的樣子,這幾年寧家不遺餘力的訓練和照顧,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生活上的許多事他都可以自己自理,走在外麵,別人也看不出他是個異常的孩子。
寧家從沒放棄過讓他繼續畫畫,許是他內心有著一片異於常人的世界,所以畫出來的畫總是有一種尋常畫家所捕捉不到的靈氣,有著一種不同於旁的畫作的力量。易老師極愛這個高徒,將他的畫通過自己的渠道參展參賽,如今的莫忘已經是小有名氣少年畫家。
畫畫,仿佛已經成為莫忘的一種習慣,無論何時,手中總是有一隻炭筆一本小速寫本,即便這樣和家人出來玩也是一樣。
小囡已經和小朋友們玩成一團,莫忘便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隨手掏出筆來,在紙上沙沙地畫著,寧震謙和陶子不用猜就知道,他在畫小囡。而小桃,則在兩人之間撒著歡跑來跑去,也是一副其樂無窮的模樣。
每每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寧震謙心中都會生出感慨,如今的他是幸福的,而這份幸福,來自於陶子,是陶子給他生活中那個殘缺的圓補上了那一筆圓滿,麵對她,他永遠都會存著這份感激,並且隨著歲月的積澱,這感激隻會日益加深,絕不會減。
想到此處,他不著痕跡地輕輕握了握陶子的手,言辭間濃濃的滿足和感恩,“囡囡,這幾年辛苦你了。”
她的辛苦,不僅僅在於照顧小囡,家裏還有一個莫忘,雖然寧晉平和嚴莊體恤她,盡量地不讓她插手莫忘的事,他也盡可能減少她的負擔,可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怎麼可能避得開?而莫忘到如今,已經從他的角度,明白陶子就像寧震謙一樣,是他很重要的人。在某一張莫忘隨手做的畫裏,有寧晉平夫婦,有寧震謙,有小桃,有小囡,其中也有她,甚至還有在寧家數年的王阿姨和教他的家庭教師。
不管這些人在莫忘心裏究竟意味著什麼,可是至少,在旁人看來,是否可以代表,這都是他認可的“親人”呢?盡管,他仍然或者永遠也不會懂親人的意義。親人於他,到底是什麼概念呢?那張畫裏,是沒有芊琪的。是他忘了?又或者是不懂?
陶子仰頭微微一笑,嫁給他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要付出怎樣的辛苦才能平衡這個家,可是,事實上寧家的人還是把她護得太好了,這幾年的生活竟不如她想象中那麼難。他們三個固然處處護著她,而莫忘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麵對,或者,正是因為他特殊,所以才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沒有尋常孩子的叛逆,和她也沒有什麼摩擦,就這麼自自然然的,順順利利的,她真正走進了這個家……
若是在家裏,她必然已經倚進了他懷裏,然大庭廣眾,她隻能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是彼此都懂得的回應,“隻要你在我身邊,無論怎樣的苦,都是甜的……”
他心中感動至極,很想把她抱進懷裏,用他所有的力量和柔情去親吻,去疼惜。
“囡囡,叫上兩個小家夥,我們回去……”他的注意力此時完全被她所吸引,生了小囡的她,皮膚似乎比之前更加細膩,且因為稍稍豐盈,白瓷般的肌膚上仿若凝了一層柔光一般,襯得她櫻紅的唇瓣嬌豔欲滴。
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這個他深愛的女人揉進懷裏,緊緊的,和她融為一體……
數年夫妻,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臉上不由染了一層緋色,瞪了他一眼,“你個色.胚,什麼場合都能想到那件事!”
隻是,這含嬌的一嗔,愈加顯得她眸光流轉,風情萬種,寧震謙心神俱亂,捏著她的手指,把她給掐疼了。
“你是我媳婦兒,我想你有什麼錯?回去?”這語氣已隻有一半是詢問,另一半則是命令了。
對於這件事,她總是憐惜他,所以隻要他有要求,從不曾拒絕,盡管他的要求太多了點……
於是舉眸尋找那倆小家夥的身影,卻不料看見小囡不知怎麼和人打了起來,是院裏聶家的男孩聶鈞琛,五歲,饒是小囡再厲害,也敵不過人家的力氣,被男孩一推,推到地上。
陶子和寧震謙趕緊跑過去,然後,比他們更近而且更快的人是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