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會是姐姐!”寧震謙黑著臉走過來,把曈曈的小鹹豬手給拿開了。
“震叔叔!”曈曈狗腿地去抱寧震謙大腿。
其實,曈曈是極招人喜歡的一個孩子,玉雪可愛、粉雕玉琢這些形容女孩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盡管和嘟嘟兩個人被他老爹成日整得在太陽底下曬,也沒曬去半分顏色。所以,雖然寧震謙對曈曈覬覦自家寶貝的事頗為不滿,但怎麼也不忍心推開這個小纏人精……
陶子看著這一大一小別扭的樣子,再一次笑了。
寧家的外孫一旦出聲,全家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她身上,尤其奶奶,每天一個電話,三天兩頭親自來,隻盼著陶子給寧家生個長曾孫,可是,她家黑炭卻想要小公主啊,怎麼辦?如果生下來是女兒她是不是在寧家要失寵?
寧震謙則堅定地告訴她,“不怕,一切有我!忘了我告訴你的嗎?家裏都聽我的,我則聽你的,所以我們家你最大!”
在眾人翹首以盼中,時光的腳步邁過了春天,走進盛夏。
八/一前夕,正是部隊最忙的時候,寧震謙卻偏偏還被派出去了。
臨行,寧震謙很是不安,陶子挺著大肚子還要安撫他,“還沒到預產期呢,你就安心走吧!家裏這麼多人,我還不妥妥帖帖的?你瞎擔心什麼?”
寧震謙怎麼敢說,因為上一次的教訓,他現在不敢離開她身邊?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把她也帶走……
“你就去吧!不過兩三天就回來了!放心去!”她都沒有舍不得他,他還在這依依不舍的……
眼看時間已到,實在拖延不下去,他抱著胖了幾圈的她親了親,“嗯,最多三天,快的話兩天,我盡早回來!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要去了,最好別下樓,要什麼讓媽給你送上來!”
“……哪有那麼嬌貴了?”他也太謹慎了些。
沒辦法!他不在她身邊,心裏實在放不下,固執地抱著她,逼著她答應,“答應我!不然我不安心!”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你不在家的時候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裏,哪兒也不去,行嗎?”隻能現答應著,讓他安心走了再說。
他這才放開了她,又下樓對嚴莊叮囑了好些廢話,才提著行李走了,其中就有,不要讓陶子和莫忘單獨在一起。
嚴莊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自是了然,過去的陰影留得太深,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陶子懷孕這麼久以來,他從不讓莫忘和陶子單處過,有時候莫忘拉著陶子要出去玩,寧震謙也是不準。這個孩子,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她這當媽的,也是謹小慎微啊……
他走後,第一天陶子真的老老實實在房間,一步也沒有邁出,吃的喝的都是嚴莊送來。
陶子對此確實接受困難,可對嚴莊來說,這是兒子下達的任務,怎敢不完成?
而第二天,不知為什麼,醒來得特別早。若在平常,她不用再出操,即便軍號響了她也賴在床上不起,可這次,還沒到響軍號的時候,她就沒有了睡意。
也許,這是寧震謙不在身邊的緣故吧……
昨晚一夜都睡不踏實……
肚子又開始咕咕直叫了……
懷孕後期,胃口越來越大,常常夜裏肚子餓,而且會餓醒來,一般都是寧震謙不管是半夜還是淩晨都負責去給她弄吃的,現在,寧震謙不在,能撐到現在才唱空城計,已經算是她的胃在體恤她了……
肚子餓起來有些難受,她索性起來洗漱,而後打算自己下樓去弄點熱的東西吃,這麼一大早的,也不好意思把全家都吵醒。
簡單地蒸了個雞蛋羹,煮了點麵條,吃得半飽,胃裏暖暖的,很舒服。
剛吃完,軍號就響了,家人馬上就會起來,她把自己用過的兩個碗隨手洗了,走出了廚房。
剛走到餐廳,便覺一陣悶痛。
她不敢再動,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
痛感隻是一陣,然後消失,她不知道這算不算陣痛了,離預產期畢竟還有一段時間,可是,念頭剛落,又一陣痛感傳來。
她想,不管是與否,都不能小覷。
鑒於曾經的陰影,她不敢隨意亂走,想要大聲喊一下嚴莊。
卻見樓梯上,準備出早操的莫忘下來了。
“媽……媽……”她用力喊著。
莫忘站在樓梯上看著她,目光茫然。
“莫忘,去叫奶奶!快去!奶奶!奶奶!”她忙道,而後自己也大喊著,“媽——”
莫忘並不懂奶奶這個詞對他而言具有怎樣的關係和意義……
陶子覺得自己糊塗了,怎麼又指望莫忘,不可控製地,她倒在地上被風扇壓倒的畫麵在腦中重現,血色,仿佛還帶著腥味在記憶中蔓延……
她忽然很恐懼,喊嚴莊的聲音也更大了,她甚至有些害怕再過來……
卻見莫忘突然跑了回去,而後,很快,牽著寧晉平的手下來了……
刹那間,陶子熱淚盈眶……
也許,莫忘並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了,她也不懂,為什麼莫忘會牽寧晉平下來,可這一幕,讓她內心充滿了自欺欺人的想象,她寧願相信,莫忘是無意識地在幫助她……
“要生了嗎?馬上去醫院!”寧晉平一見她這樣,馬上猜到是要幹什麼,大嗓門也在家裏吼得震天響,“嚴莊!嚴莊!”
王阿姨出來了。
嚴莊也出來了。陶子在樓下喊了這一陣,她正好在浴室,沒有聽見。
電話聯係醫院病房,備車,陶子很快被送進了醫院。
由於還沒到進產房的時候,陶子在備好的單人病房裏躺著,家裏人,除了寧震謙出門在外,其他人一步不離地守著她,就連莫忘,寧晉平和嚴莊也帶在醫院裏。
陣痛越來越強烈,陶子忍受著這每個女人都會經曆的幸福的疼痛,此時此刻,真的很希望,寧震謙就在身邊……
從家裏到醫院,一陣忙亂,寧晉平這時候才想起要給寧震謙打電話,父子倆說了幾句,寧晉平便把電話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