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亦然,她隻想他知道,他是她心中的唯一,是她的全部,是她無可替代的幸福……
他僵硬的臉緩緩放鬆,且罕見的難為情,“本來是挺鮮的一朵,怎麼會黃了……扔了算了!”
一朵粉色的小花,他分明嗬護得挺仔細,怎麼會變色?本來不打算再給她的,可是剛才一時衝動,不知怎麼又拿出來了,正後悔著呢……
“不!”她的表情固執而倔強,就如很多他拿她無可奈何的時候,比如她非逼著他穿她買的拖鞋,比如她非要給他洗腳,比如她一遍遍叫著首長纏著他去看電影……
她是囡囡啊……
囡囡要什麼,他怎能不答應?再如這朵花,若不是為了這八瓣的格桑花兒返回去,他又怎麼會受傷?當時他腦子是抽風了吧……冒著暴露的危險,隻是想著那是囡囡要的花兒,為此,差點輸了軍演,幸好隻是差點,幸好他足夠敏捷睿智,幸好一切都在他預想和控製範圍之類,否則他有何顏麵麵對全團上下?當然,關於這一點,他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
任她護著被她當成寶貝似的花兒,他轉身去換床單了。
陶子見危險解除,這才趴到桌子上,把書打開,仔仔細細地欣賞她的寶貝花兒,尋思著改天要拿去街上,想個辦法把它永久保存下來。
而他,不但把床單換了,還把髒床單拿去了浴室,親自動手洗。
陶子聽得聲響轉過臉去,隻見他袖子高挽,表情嚴肅而認真。
不禁笑出聲來,原來認真做家事的男人是這麼的帥啊……
“首長……”她笑著糯糯地叫了一聲。
“嗯?”他臉緊繃著,應道,一邊努力和床單做鬥爭。
她很想確認,他真的是因為她懷孕了才回來的嗎?“首長,你回來之前不知道昨天是我生日吧?”
“嗯。”那人老老實實地回答。
陶子心裏一沉,或許她該換一個方式問,讓他有可以說一說謊的機會,可是,他那樣的性格,就算真給他機會,他也不會說話吧……
“那你這次休多長時間的假?”語氣明顯低落了……
“十五天。”
“真的嗎?”這個數字足夠彌補剛才那個回答引起的情緒低落,他們可以在一起十五天啊!這於她而言,是奢侈的幸福,她還以為頂多就幾天……
“嗯。”
“太好了!”她一激動就站了起來,帶著椅子“哐當”一響,首長皺著眉,凶巴巴的眼光掃了過來,她趕緊坐下,嗬嗬一笑,“我忘記自己腳疼了……對了,首長,這一次怎麼能有這麼長時間?不忙嗎?”難道請了探親假?
他停頓了很久沒理她,在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自己,注意力重新移到格桑花上的時候,他說話了,“婚假!”
她先是因他突如其來的回答微微一驚,而後,心情驟然雀躍起來。
原來是婚假!原來不是因為誤以為她懷孕!
“首長!”她笑得燦爛。
“幹嘛?”他洗著床單,頭也不抬地問。
“哈哈,沒事!……你臉上有一團泡沫!”她指了指臉頰,隻覺窗外陽光明媚,空氣新鮮,微風吹進窗裏,滿屋清新花香,世界一片大好啊!
他微皺了眉,用手擦了擦臉,結果原本沒有泡沫的臉上果真沾了泡沫了……
“看這裏!首長!”陶子舉著手機。
在寧震謙莫名所以地看向她的時候,她立即搶拍了這個鏡頭,而後笑著舉著手機向他示威,“首長!如果以後你欺負我,我就把這張照片洗出來,放成牆麵那麼大,貼你們團宣傳欄裏去!還在上麵寫幾個大字兒:堂堂特種大隊大隊長給媳婦兒洗床單!”
首長霎時明白過來,他這透悉軍事心理學,戰略戰術玩轉,部隊裏人人稱服的所謂年輕團長,特種大隊隊長,竟然上這種小兒科的當……
黑臉頓時拉得老長,命令,“趕緊刪掉!”
“不刪不刪!就不刪!”她把手機藏進兜裏,死死捂住。
“刪不刪?”老一套,發怒+生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大黑臉。
可是這一回卻不管用了,陶子一臉視死如歸的不屈狀,堅定搖頭,“不刪!”
“不刪看我怎麼收拾你!”首長站起來,擦掉手上的泡沫,朝她走過來。
這照片可是最具有殺傷力的脅迫武器,怎麼能輕易刪了?再說了,首長收拾她的手段……雖然現在還沒恢複,可是也能勉強承受……
“首長!我是軍嫂!革命意誌怎麼可以這麼不堅定呢?若是擱在抗戰時期,鬼子一威脅我,我就把秘密給抖摟出來,那我還配作軍嫂嗎?首長!我不能辜負軍嫂這個光榮的稱號,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刪!”她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地說。
“手機拿來!”他已經走到她麵前,有種殺氣騰騰的脅迫力。
陶子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捂住了口袋,“頭可斷!血可流!手機不可收!砍頭不要緊,隻要照片真!殺了我一個……”
她口號沒喊完,就看見寧震謙的手舉了起來,是要打她嗎?來真的?她“啊——”的叫一聲,指著於是大喊,“水!水漫出來了!”
他趕緊回頭,她則連忙站起,單腳跳著打開門,邊跳邊喊,“媽——媽媽——”
“你給我慢點兒!”他衝著她的背影大吼。隻是,莫名的,唇角卻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老寧啊老寧,你可是一分鍾之內被這小家夥給騙了兩次!你這麼多年特種兵是白幹了!想著她捂著口袋嚷著“頭可斷,血可流……”的樣子就哭笑不得,有這麼嚴重嗎?隻不過想在她腦門彈個爆栗而已,跳著喊著就去找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