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她會生氣,平時無論怎麼開玩笑她都不會當真的,也有些尷尬了,“喲,真發火了?我是開玩笑的,別介意……”
“開玩笑?!你什麼玩笑不好開憑什麼拿我家兵哥哥開玩笑?沒錯,他是隔得遠了,那又怎麼樣?沒有他們在邊境保家衛國,你有那麼好的日子過啊?江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昨天幫了我,我就對你感激涕零,沒錯,我的確要謝謝你!可一碼歸一碼,你若是說我家兵哥哥半個不字,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江楓,趁我還沒想著跟你絕交之前趕緊給我走,從我眼前消失!”她劈裏啪啦說了一長串,沒給江楓任何插言的機會。哼,就算她自己被那隻傻大兵欺負死,也不準別人說他半句不好!他是她心裏完美無缺的男神!不容任何人褻瀆!
江楓哭笑不得,一句玩笑話而已,有必要上綱上線,給他上到政治高度嗎?“我就是一句玩笑,算我說錯了行不?您老別氣了,身子骨要緊!”
“什麼叫算你錯了?你本來就錯了!我氣!我很生氣!下回你再這樣我們就真絕交!現在,你要真為我身子骨著想,就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吧!”她一向就是這樣的性格,平時看著挺無害的,一旦惹毛了,天王老子也不怕得罪,就從她小時候和林昆那群臭小子的累累戰績就可以看出來,得罪了她的人,沒一個有好果子吃!哪怕兩敗俱傷!
江楓無奈,還真沒見識過她這小辣椒作風,看來這兵哥哥在她心裏地位著實不低啊!拱了拱手,苦笑,“好好好,老佛爺金安,奴才告退!奴才說錯了話,奴才罪該萬死!”
她沒挽留他,也沒說原諒他之類的話,本就心事沉重,哪有閑心再想其它?
江楓走了沒多久,保姆吳阿姨就來了,給她帶了拖鞋牙刷等等生活用品,讓她大為驚喜的是,公公寧晉平居然也來了!一如既往地板著臉,見她如此驚訝的表情,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了,解釋道,“來看一個戰友,順道來看看你。”
“哦,謝謝爸爸。”她覺得自己有些汗顏,每次去寧家,都對公公躲著防著的,就怕他那張大黑臉,也沒能好好孝敬他,結果自己生病,他還主動來看她,看來以後還是要對公公多孝順些才是。
隻是,寧晉平和寧震謙一樣,太悶了,保姆在悉悉索索地收拾東西,她和公公就大眼瞪小眼地幹對著,別說寧晉平覺得不自然,連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想了想,故做天真地感慨,“爸,震謙他現在是上尉了吧?我上次看他的衣服上有兩杠三星!”
寧晉平一聽,就板著臉瞪她,“啥啥?怎麼是上尉?他是上校!”
“哦?是上校啊!我知道得太少了!爸,你給我講講唄,軍銜什麼的,我一點也弄不清!”她暗暗好笑,覺得公公有時候也像個孩子。
寧晉平無奈,隻好給她講部隊軍銜的劃分和肩章的區別。
她聽得眼睛眨巴眨巴的,“那震謙這麼年輕的上尉不是很優秀嗎?”
“那當然!”提起兒子,那是他的驕傲,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不靠他的提攜,不靠家裏的幫助,完全憑他自己的努力拚到現在的成績,是何等的光榮?
於是又給她講兒子的不易,作為特種兵,比普通軍人要求更為嚴格,任務更加危險,多少次在彈雨中餘生,多少次搶險救人,他的身上,又帶了多少傷,最嚴重的一次,是被子彈穿過腹部……
兒子,永遠都是父親的驕傲,何況,他的兒子還如此出色!所以,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他竟然講得滔滔不絕,深情並茂,當然,具體的任務是不能說的,這屬於機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隻不過在虛虛實實的描述中還加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兒子的傷是實實在在的,說到酣處,陶子的心都懸起來了,更加堅定了自己當個好軍嫂,絕不給他添任何麻煩的決心!
隻是聽到後來,就覺得不對了,嘿嘿一笑,調皮地說,“爸,不對吧?您說的該不會是自己過去的事吧?”老爺子說著說著說漏了嘴,竟然還說出了一個冰天雪地的故事,還湖水都結了冰……那是雲南麼?
寧晉平一時大窘,真是說得得意忘形了,轉念一想,這丫頭這麼機靈,怎麼會連軍銜都搞不清楚?原來是故意和他逗樂的啊……
窘迫的同時,也爽朗地笑了,這丫頭還真和嚴莊年輕的時候很像,透著股鬼靈精的勁兒,沒準兒,還真是兒子的良伴!
於是,幹脆趁此機會給兒子幫幫忙,“沒錯,我是怕你悶著才說故事給你聽的,部隊的任務都是機密,即便是父母,也是不能說的,何況小震還是個沒嘴的葫蘆,怎麼會跟我說這些?你才嫁過來,可能不理解軍人,如果小震有什麼不肯說的,那一定是不能說,你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