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元牧又被留著坐了一會,趙大嬸抬了一大盆瓜子來,讓大家在院子裏磕。
幾個孩子歡喜得蹦躂起來,一人揣了一口袋,跑出院子了。
院子裏,趙二爺躺在躺椅裏,手裏拿著一個老玉米慢慢剝,也不嗑瓜子,耳朵聽著小輩的談話,偶爾冒出一兩句話來,眼睛在陽光的照拂下虛虛睜著。
趙二叔及其兩個兒子在角落綁了柴火後過來,兩個嬸子和兩嫂子也搬了凳子過來,元牧還看到角落裏擺了三張折疊凳子。
趙大嬸將那西遊記的故事倒騰幾下,說給大家聽,不過她隻識得一些字,故事是從趙大叔和幾個讀書人聊天時聽來的,轉述後不免失了些情節和有趣。
不過這對平日裏淨幹活的農村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一院子的人聽得癡迷,連那幾個孩子跑回來拿瓜子也不溜出去了。
元牧本來也不太記得那些情節了的,被趙大嬸這一說,反而記清楚了許多,卻發現有些情節和記憶力的不太一樣。
是那老鄉記不清了胡編的,還是真有這麼個人想了出來呢?
元牧沒太細想,就算真有人鳩占鵲巢,他也沒什麼立場去說些什麼,頂多不去結交了。
不過那人在京城,又能在幾個月內將書賣到這麼遠的山坳坳,固然有書很吸引人的原因,怕是背後的勢力也推了不少的力氣。
怕是人家也不需要他去認識一番了。
這時,門口跑來一個十歲大小的女孩子,曬得枯黃的皮膚喘得通紅,眼睛略略紅腫。
那孩子扒在門口踹氣,緩了兩秒才急急開口:“村長爺爺,初九哥哥出事了!他、他……”
“小芽子你別急,慢慢說。”林雲梅大步跨過去,扶著她給她輕輕順氣。
小芽子抓緊了林雲梅的衣袖,心安不少:“沈爺爺找了神婆過來,說要將初九哥哥燒死!”
幾人大驚,連忙扔在手邊的東西急急趕了過去。
元牧跑得最急切,一路看到很多匆匆往村尾趕的人,心裏隱隱發慌,這就是暴露的下場嗎?
元牧身體的原主也有家人,隻是失去了聯係,萬一有一天他們找過來了又該怎麼辦?
搖搖頭,元牧先把這些未來的事情放在一邊,怎麼說那也是一條人命。
遠遠地就看到村尾一處剛收了菜的田地上竄出一個木頭架來,貼了幾張黃符,周圍圍了好幾圈人。
元牧仗著人高馬大的,使了巧勁一路擠進去。
裏頭的木架底端還擺了幹枯的木柴,貼滿了黃符,圍著約有三米寬,底端已經點了幾處小火,上頭的木棒上綁了個青年,散著頭發,看不清麵容,耷拉的頭顱顯示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幹什麼、幹什麼呢你?”
幾個大漢見元牧要上去打散木柴,一臉凶樣地過來攔他。
元牧沉聲問道:“殺人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
“嗬!”一漢子冷笑一聲,指了指一方桌後的蒙麵老婦:“看到了嗎?那可是整個平雨縣最厲害的神婆,神婆說了,沈家小子早在兩個月前就被鬼怪害死了,那鬼怪占據在這個身體裏,就像那西遊記裏的白骨精,想要吃了所有人的血肉。”
人群一片嘩然,齊齊退了大段距離。
“不過神婆說了,此鬼因占了男子的身體,陰陽相衝,力量大幅減弱,隻需此時將他用符火燒滅,困在這具身體裏燃燒殆盡,就能徹底殺了這害人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