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雙逝,在我七歲那一年。
從此,我跟哥相依為命。哥,大我三歲。
大舅被指定為我們的監護人。
大舅媽不喜歡我和哥,覺得我們是拖累,從不給我們好臉色看,若不是父母留給我們的房子還可以出租折抵點租金,隻怕立即就趕了我們出門。
大舅性格懦弱,隻敢在大舅媽不在家的時候抱抱我,說聲“囡囡乖。”
我和哥住在一個小屋子裏,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桌。
哥晚上抱著我睡覺,哄我,“圓圓乖,不傷心,還有哥陪著你。哥一生一世都陪著你,啊。”
我聽話的點頭,“圓圓乖,不哭。哥也別哭。”
哥點頭,擦去我的眼淚,而後擦去自己的,緊緊的抱我在懷裏,那個時候我以為哥的懷抱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倚靠。
大舅家的堂哥決楚很討厭哥和我,因為我們次次考試都比他分數高。
哥學習很好,總是年級的前幾名。每次看他的成績單我心裏都生出絲絲的羨慕,我的哥哥啊,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哥哥了。
哥晚上跟我擠一張桌子看書,遇到不懂的地方他總是細心的抱我在懷裏教我,“圓圓乖,這道題是這樣的……”
我窩在哥懷裏,聞著他身上柔和清冽的香皂味道,隻覺得有哥在,就是什麼也不怕了。
決楚堂哥不敢欺負哥,總是趁哥不在的時候變著法的欺負我,揪我的辮子,撕掉我寫好的作業,弄壞我的文具盒,諸如此類。
我從不告訴哥,我們寄人籬下已是不容易,怎經的起惹是生非。
可是,還是有一次被哥看到了,哥上去就給了決楚堂哥一拳,恨恨的罵了聲“無賴!你再敢動她一毫,看我不打死你!”
後來,我總是想,如果當初哥沒有打那一拳,是不是結果就會有不同。可是,可是也許命運總是一開始就注定好的。哥疼我到心坎裏,怎容得別人動我分毫?
晚上,我偷偷的窩在哥懷裏,跟哥嘀咕,“你說大舅他們怎麼給他起了個那麼樣的名字呢?決楚 ,聽著就像絕處,難道他們還指望著他能逢生?就他那成績,我估計著沒指望了。”
哥笑著蹭我的腦袋,“快睡了。以後他再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哥。”
我笑著搖搖頭,“我才不怕他。我是懶得搭理他。省得他回頭跟大舅媽告狀,我們又要遭白眼挨罵了。”
哥歎了口氣,心疼的抱緊我,“可憐的圓圓,委屈你了。等哥工作了,第一件事就是帶你離開這。”
我微笑,“好。”那一年,我十一,哥十四。
哥晚上仍是抱著我睡覺,我不覺的有什麼不妥。
直到有一日,我跟哥委屈的抱怨,胸口痛。
哥被我嚇住,連忙帶我去醫院。
醫生解開衣服看了一眼,說,“沒啥,小孩子發育了。”
哥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牽著我的手回家了。
那天晚上哥就不肯抱我睡了,自己打了地鋪在地上。我拉他上床,他死活不肯。
我和哥開始分居。
決楚堂哥自從被哥教訓過後,真的未再惹過我,隻是當哥不在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凶狠。我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像被狼盯住的感覺,不寒而栗。我盡可能的躲著他,不見他。
哥一直睡地鋪,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這小屋子朝北,冷的不像樣。哥睡在地上,一晚就感冒發燒了。
第二晚,無論如何我也不讓他睡地上了。他卻死活不聽。我惱了他,“好。你要睡地上是吧,那我陪你一起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