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葬禮,我知道。
是一位叫做埃爾芬斯通·埃爾科特的先生的,據說是祖父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婆——的丈夫。
這是我參加的第二場葬禮,第一場是我父母的,但我已經記不太清了,畢竟當時我才隻有兩歲。
我的祖父告訴我他們都是很偉大的人,是在鬥爭中壯烈犧牲的,我應該為他們感到自豪和驕傲,但我也能看出祖父這樣說的時候眼中隱藏的悲傷。
一定很難過,無論是祖父還是眼前這位姑婆。
祖父曾說過我和這位姑婆很像,我們都有著淺金棕色的頭發和藍色的眼,但我的眼睛比她的要深一些,是深藍色的,聽說是遺傳自我的母親。
“哦米勒娃……要振作起來。”看起來祖父想說些什麼安慰姑婆,但還是隻說了希望姑婆振作起來。是的,經曆過這種傷痛的人才真正了解有些話是很無用的,它無法平息傷痛,隻能寄希望於自身堅強起來,將傷痛掩埋,繼續生活。
姑婆點了點頭,看向了我,祖父會意,將我拉到前麵:“這是伊薇,傑森和卡洛琳的女兒,今年六歲了。伊薇,這是米勒娃姑婆。”
“這就是……”姑婆看起來更憂傷了。
“你好啊,伊薇。”她蹲下身子,勉強地想露出一個笑容,但隻是嘴角扯了扯。
怎麼能笑的起來呢,在這種情況下。
我伸出手在兜裏掏了掏,抓出了一塊水果糖放在了姑婆的手心,然後給了她一個擁抱,輕輕撫摸了她的頭發。祖父常在我難過的時候這麼做,我就會抱著祖父將所有的委屈哭出來。
“吃顆糖吧姑婆,吃顆糖就不會那麼難過了。”我感覺姑婆渾身一震,抱緊了我,把頭埋在我的頸窩,我感受到了一片潮濕。
我想,祖父的辦法確實很有用。
但是來悼念的人很多,她說她作為埃爾芬斯通的夫人必須要出麵。
在她離開後我看向祖父:“姑婆很難過。”
“是的伊薇,姑婆很重要的人離開了。”
“像祖父對我一樣重要麼?”
“是的伊薇,也像伊薇對我一樣。”
那時我還不懂丈夫的含義,但我知道了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米勒娃姑婆一定很難過,我們得多陪陪她——就像祖父當年陪我一樣。我想爸爸媽媽在那邊也會陪著那位先生的。”說完這話之後,我看到祖父一愣,好像想到了什麼,他蹲下來問我:“伊薇喜歡姑婆麼?”
“喜歡呀~姑婆看起來很溫柔。”(等我大了之後我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就在想,不知道格蘭芬多的孩子們聽到這話會是什麼想法……)
“姑婆是祖父很重要的人,我希望能陪伴她,但是祖父不能一直陪在姑婆身邊,所以伊薇願意幫祖父這個忙嗎?”祖父這樣和我說。
其實我明白的,祖父希望將我過繼——這個單詞應該是這麼說的?——給姑婆,我也知道祖父這樣做的原因。
為了我能過得好,祖父得忙他的生意。但經過喪子之痛之後他身體一直不怎麼好,還要照顧我的生活,很難兩麵兼顧。但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祖父和我說,我跟姑婆是同一種人,都是女巫。
很難相信,我以為那隻是童話故事呢。但在一次爬樹時意外掉下來卻有奇怪的力量帶著我飄起來後,我相信了祖父的說法。
祖父說他沒有這種力量,他被那個世界的人稱為什麼?麻爪?哦,麻瓜。意為不會魔法的人。我想他是怕無法教導我,才將我托付給姑婆吧。與此同時,祖父還有我的叔叔和姑姑們,但姑婆,似乎隻有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看著祖父:“好呀。”
姑婆聽了祖父的話後很驚訝,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哦…哦!我當然很樂意,可是伊薇……”
我上前牽住了姑婆的手,衝她笑了。姑婆看起來又說不出話了,她眼裏似乎有淚水?我不知道看沒看錯。
她和祖父約好,要每星期——最多兩個星期,就來看我一次,或者她帶著我回祖父家。
“伊薇是你帶大的,我不能殘忍的奪走她,也不應該。”她這樣說著,在祖父同意後帶著我回了家。
說真的,我很喜歡姑婆的家,這裏有一個小花園還有鬆鬆軟軟的草坪,白色的籬笆下盛開著一些黃色鳶尾,很巧,那是我的生日花。
聽了這話的姑婆看起來更激動了,似乎對未來的日子更有信心了。我很開心她能振作起來。
說實在的,祖父之前沒和我說過姑婆是一位教授。
她對我的生活管理的很嚴格,有製定一些計劃,從麻瓜到巫師,還有一些禮儀常識,我要學習的很多,但是我接受的還是很好。我也真心地很喜歡姑婆。
我對我們的未來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