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好久不見啊,各位。挑個好日子回歸一下晉江,隨意發個小文,有存稿,會更新很快,大家喜歡記得收藏一個哦,麼麼噠~
1
我的雙手被綁在椅背後麵,雙腳被纏在了凳子腿上。好在他們並沒有遮住我的眼睛,我還可以感受到光線的變化,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房間,除了一張破舊的歐式大床和一把木質的帶靠背的椅子之外,便隻剩灰白色的牆壁了。
房間有一扇窗,窗戶不大,但足以讓一小束陽光照進來。窗框上裝著細密的防盜網,把陽光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
每當太陽光透過防盜網,照在屋裏的白牆上,我就特別向往陽光下的生活,特別特別地想活著。
可當陽光藏匿了,黑暗攀附了上來,我又動搖了,想著就這樣融化在黑暗裏也不賴。
因為我不知道,當太陽再次升起時,迎接我的會是什麼樣的沼澤泥潭。
五天前的一個下午,我環抱著石林的腰,小聲地勸慰他:“這單生意沒談成,咱們再找別的機會,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是你如果真的去賭石,萬一賠了,那咱們可就再難翻身了。”
“你個烏鴉嘴,你懂個屁!要不是你堅持不肯賣房,廠子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還叫我別去賭,我不賭哪來的好料子?你倒是拿錢給我進貨啊!”
石林沒好氣地撥開我的手,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又從煙盒裏抽出打火機,連打了幾次,火機都沒來火。
他眉頭一皺,把煙從嘴上拿了下來,小心地插回煙盒裏,又團了團口中的唾沫,呸到了床邊的垃圾桶裏。
一起躺在垃圾堆裏的,還有那隻打不著火的火機。
石林叉著腰,在房間裏幹轉了幾圈後,抄起電視機櫃上的礦泉水瓶,擰開蓋子就往嘴裏灌,灌得太急,一下嗆著了。
他彎著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好半天才直起身子,漲紅了臉,指著我說:“md,都怪你,守著個房子等著下崽兒啊?去,下去給我買個火機,md。”
我強忍著委屈的眼淚,走出了賓館房間。
罵就罵吧,隻要別再打我房子的主意就行。那是我爸媽打拚了半輩子給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要是他們在天上看到我為了一個男人把房子賣了,得多失望啊。
2
這些年來,昆明的玉器廠越來越多,而石林的廠子因為工藝傳統,設備老舊,許多老客戶也因為種種原因跟他解了約。再加上進不到什麼好石料,生意越來越差。
朋友介紹了個緬甸的原石商人,結果石林跟那人一見麵就談崩了。
都怪石林的脾氣太衝,見麵半個小時不到,他就不耐煩了,說這麼老遠過來是為了要性價比高的好貨,吭吭唧唧地不亮實價,擺明是拿我們當土老帽宰。
沒等石林抱怨完,原石商人無所謂地聳聳肩,拿起黑色皮包站起來就準備走,臨走時說了一句:“有膽就賭石,運氣好5萬塊能開出紫羅蘭飄花種。運氣不好,可能連老家都回不去。”
正經的進貨渠道嫌貴,偏偏人家激他的這句話他聽進去了,一門心思地想著以小博大。
我當時就預料到不對。當我緊握新買的打火機,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房間時,石林已經不在屋裏了。
行李箱大剌剌地攤著,夾層拉鏈被拉開了,裏麵的美金一張都沒剩。
直覺讓我狠狠一驚,但我還是心存一絲僥幸,希望這不過是遭了賊而已。
但當我環視房間一圈,發現我的手表還好好地躺在床頭櫃上,床鋪也還是出門前的樣子時,我便知道,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石林一定拿走了箱子裏所有的錢,去賭石廠了。
我絕望地坐在床沿上,欲哭無淚。
雖然我知道逢賭必輸的道理,但此刻我卻特別希望他能贏,可同時又擔心他萬一贏了,一次僥幸之後會更加沉迷。
祈禱他贏也不是、輸也不行,我的心慌到了極點。
拿起手機一連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響斷了都沒人接。我隻能握著手機,焦急地在屋裏來來回回地走著,連上廁所都不敢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