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鬧鍾響起,章朧循聲準確劃掉,準備翻身再眯兩分鍾,覺得身體一層格外沉重,翻不動。
章朧迷迷糊糊睜眼,熟悉天花板,熟悉的房間布局,頭往右邊看,我怎麼睡倒了麵對著床頭啊?頭往左邊看,懷裏有個人,這不很正常嗎……日!
章朧一下子清醒了,第一反應是這人誰,等記憶追上腦子才意識到昨天晚上他睡著了。
不是第一次起床就和晞朗打招呼了,章朧淡然的想,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他盡然覺得他和這人睡一覺很正常。
就跟兩個好朋友手拉手一起上廁所一樣正常。
章朧拍了拍腦子,把水拍掉,推了推晞朗,睡得很沉,他歎了口氣,一點點費力地把自己被晞朗壓住的胳膊抽出來。
嘶——章朧抽氣,這感覺晞朗壓著他胳膊睡的時間不短,他睡覺沒有抱東西的習慣,晞朗就不一樣了,枕著他胳膊不說,整個人就跟八爪魚似的,恨不得掛他身上。
章朧皺著眉揉著胳膊,大清早有些煩躁,把腰間一隻手扒拉掉,立刻有一條腿壓上來,把腿弄掉手又繼續上來。
章朧提著一口氣,生無可戀地呆坐在床上,看也沒看往下拍了一巴掌,精準拍到晞朗的臉上,啪一下,響當當。
“操。”章朧罵了一句,把拉了一下頭發。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笑,“你罵人了。”
章朧看去,晞朗勾著唇眼睛還沒睜開,鬆了扒拉在他身上的力氣,平躺著長舒出一口氣。
章朧木著臉,早上起床他七天裏五天都不是很舒心的,他沒起床氣,但對於早上醒來這一段時間,他需要一些調控。
但今天,又是胳膊疼又是下不了床,章朧還沒擠出調控的時間,他沒說話,隻靜坐著深呼吸。
什麼都不要想,每一天都會到來,平靜的麵對,平靜的處理,平靜的——操!
章朧一個顫栗,自我調控失敗,瞪向作怪的某人。
晞朗掐著章朧的耳垂,兩個指頭捏著,看章朧瞪過來,不但沒有鬆手,兩指一動,重重的撚了一下。
章朧呼吸瞬間混亂,強忍著顫抖,咬牙微笑,“晞朗啊。”
晞朗感受到危險,鬆了手,眼中片刻迷蒙散去,坐起來往後退了一下,“我可以解釋。”
章朧笑得更加溫和,“乖,先過來,你還沒跟前輩說早安呢。”
“前輩。”晞朗撒嬌似的軟軟地喊了一聲,隨即在章朧放鬆警惕的一瞬間一個猛子撲了上去。
章朧沒想到他頂風作案,沒有防備之際,被他撲了個正著。
晞朗壓在章朧身上,兩手把章朧的手腕牽製住,討好地笑,“這個叫脫敏治療,很科學。”
章朧使了一下力,沒掙脫,他麵上不顯心中冷笑,狗崽子你真是好樣的!
“嗯,沒事,前輩不生氣。”章朧安撫的口吻。
聲音很真摯,晞朗慢慢放鬆了力氣,章朧眼睛一亮,手上用勁準備一腳把這個狗膽包天以下犯上的狗崽子踹開,誰知晞朗一感覺壓製不住,使壞地直接撲到他的懷裏,頂著滿腦袋毛在他耳朵邊蹭,從來小心避著不觸碰的地方被晞朗沒有章法地亂七八糟一通拱,章朧頭皮發麻像一群毛毛排著對在他耳朵上爬,他蓄滿的力氣瞬間被抽空,身體軟了一半。
章朧心如死灰地躺著,兩眼放空,身上有一個大清早就活躍的不行的狗崽子。
講真,章朧可以抓著晞朗的頭發把他從自己身上拽下來,拍拍甩兩個巴掌過去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是什麼阻止著他不讓他這麼做呢?是理智。該死的,章朧做不到在清醒的時候隨心所欲,他處處留手處處掣肘,現在落了下風毫無還手之力,他悲憤地想來兩瓶二鍋頭跟晞朗同歸於盡。
兩人鬧作一團,準確地說是晞朗把章朧鬧作一團,章朧心中憤憤聞言軟語地哄騙。
養“狗”,心好累。
哢——門響了一聲從外麵推開,李東提著早餐進來,嘴裏嘟囔著,“還沒起吧,一天天起個床難得跟什麼似的,飯給你放桌子上,然後你……”
他說不下去了,呆呆地張大嘴,震驚地和晞朗對視,腦中十幾來輛拖拉機禿嚕著滾滾煙塵玩碰碰車。
晞朗此刻俯在床上,身下躺著偏開頭冷靜的章前輩,曖昧的零距離,交織在一起的身軀,本來就不怎麼正常,他看著突然進來的李東,不知怎麼想的,伸手揪起被子一角,往章朧臉上遮了遮。
章朧滿臉黑線,伸手在晞朗腦袋上拍了一下,手拽著他後腦勺的頭發把人從自己上方扯了下來,滿足了二鍋頭的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