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懷遇回到家裏的時候,習慣性的掏出手機,可這次和平時不一樣的是,沒有滑滑的手感。
那一瞬間,他心底一陣發慌,但想不到到底丟了什麼。
他突然就反應過來,奪門而出。
蔣懷遇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
千萬不要丟,千萬不要丟。
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從五點找到六點。
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可是依舊沒有他丟掉的那個東西。
蔣懷遇翻衣兜的手都在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
他今天去了超市、茶樓、還有就是回了家。
他……他沒去其他的地方啊!
可到底丟在哪裏了?
在今天走過的那條路上他又走了無數次。
每多走一次,他的心就比上一次更冷。
一次又一次,他也終於在無望的希望中敗下陣來。
蔣懷遇頹廢的坐在小區門口的台階上,風將沙子吹進了他的眼睛裏,以至於他不得不仰起頭。
天上的烏雲翻滾,淅淅瀝瀝的雨點滴落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後來,脖子仰累了,他就將臉埋進臂彎裏。
不見半分的脆弱。
雨越下越大,年溪撐開了傘,她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蔣懷遇的手機。
年溪用受傷的左手撐著傘,因為疼痛怎麼也握不牢細細的傘柄。
一陣勁風吹來,年溪不得已的用另一隻手去扶傾斜的傘,可是這樣,她便被大雨淋了一身。
十幾分鍾的路程,因為作祟的天氣,年溪感覺走了好久,仿佛一直沒有盡頭。
她也是走近才看見,蔣懷遇一個人坐在小區門口,將自已縮成了一團。
天色昏暗,襯得他像是一個沒有家的遊子一樣,分外孤獨。
年溪將傘撐到他的上方,在他還沒有發覺的時候。
蔣懷遇不想去麵對丟失母親手帕這件事。他固執的想,隻要他一直等著,一定會像等母親一樣等到那條手帕。
“蔣懷遇,你是在等它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哽咽。
年溪掏出手帕,遞在了蔣懷遇的身前。
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用“等”這個字,可是他現在的姿勢,真的很像一個乖乖在等媽媽下班回家的樣子。
一道宛如天籟的聲音,推開雨聲和風聲,來到了他的耳邊。
那個聲音在說:“蔣懷遇,你是在等它嗎?”
蔣懷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見近在眼前的手帕。
他費力找了這麼久的東西,此刻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左看右看,是他丟失的那條。
蔣懷遇將它緊緊的攥在手裏,捂住眼睛。
年溪突然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蔣懷遇抬起頭的時候,他的雙眼明明是通紅的。下睫毛上還掛著一點晶瑩的東西,那似乎是滴淚,又似乎是雨水。
將落未落。
接過手帕時顫抖的手,是珍貴的最好證明。
原來,外表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不堪的一麵。
年溪嚐試著將他拉起來,可半天都沒拉動。
“蔣懷遇,你先起來,這雨越下越大了”
不僅雨大,風還大,傘都要被刮跑了。
蔣懷遇這才看清遞給他手帕的人。
又是年溪……
他啞著嗓子說:
“年溪……謝謝你”
說著,還朝年溪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