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祁淵二次點頭,拿起麵前的餐具。
“所以,”陸忘再次打斷道,“你有什麼看法?”
他的問題有些模糊不清,看著像是身為隊長對新人的考驗,但時祁淵聽著又總有些詢問的意思。問我幹嘛?我不過是個剛到深淵的新人……
時祁淵放下餐具,思索著說道:
“我覺得你們肯定有派人把手入口,既然是特殊的契約,大概有某種篩查機製,可以讓攜帶有這種契約的人一出現就被發現。”
他頓了頓,看到兩個隊長同時點頭,於是繼續說:
“但追捕甘蔗的人還是混入了,致使後麵的四個人成功找到七區,吉左隊長今天過來應該就為這件事吧?吉左隊長身上有那條高密契約?”
吉左舉起高腳杯向時祈淵揚了一下,慢慢喝下一口:
“陸隊長招收的新人很不錯,確實,我們被邀請過來,喝酒敘舊之餘還會測試入口篩查有沒有漏洞,至於我身上有契約的事情還請你不要張揚,一般來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時祈淵端起高腳杯,應對方的邀請將紅酒倒入口中,酸澀帶點苦味的液體沒過唇齒,他趕緊抬手,在遮擋下努力放鬆被迫擰緊的眉毛,這什麼紅酒太難喝了!還不如公司年會上的香甜!
還好吉左坐得遠,視力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並沒有看見,他看了眼陸忘,得到同意後繼續說:
“結果我剛進入就被察覺,所以我們目前在協助排查其他方麵,需要在這裏住幾天。”
時祁淵再度拿起餐具,取下一塊肉放到自己盤子裏,確認陸忘不打算再說什麼後,對準食物咬了上去。
陸忘已經不再顧新人,微微側身朝向三區隊長,將酒杯舉起說:“不如再順便參與一下我們接下來的活動?”
“哦?”吉左頗感興趣道,“什麼活動?”
“零區的人似乎對逃到我們這裏的深淵之子很看重,不論死活也要將他帶回去。”
“有意思。”吉左端起自己的杯子與陸忘幹杯。
時祈淵咬肉之餘眼角看到,下意識皺起眉頭,他旁邊正在大口享用食物的甘蔗聽到自己被談及,臨時停下雙手好奇地抬頭,一大隻熏腿突然出現擋住他的視線。
“你吃你的,”風七將熏腿堆進甘蔗麵前的盤子裏,轉頭向隊長請求說,“甘蔗跟我比較親,請你們帶上我一起。”
陸忘兩手交叉搭放在桌子上,麵前的盤子依舊幹淨,紳士一般坐著看眾人享用食物的他突然想起什麼,微不可見的麵部下沉三分。
“這段時間你一直帶著甘蔗,應該好好教她該懂的知識。”他說著看了時祈淵一眼。
“是,那次之後我就教了。”看似拽酷不羈的風七在陸忘麵前一直是比較謙卑的態度。
那次之後……時祈淵不自覺地鬆了鬆衣領,剛剛得知不良反應期間發生的事情時,也隱隱約約記起黑衣人入刺時發生的事,當時他已經疲憊得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又及時遭到黑衣人阻止,所以兩人之間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陸忘其實不必這麼在意。
他埋下頭繼續處理盤子中的食物,期間其他人陸陸續續談論了不少事情,吉左似乎對他很有興趣,間斷著提出不少相關問題。
“你是說,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黑霧森林?”吉左讓卞卞給自己的空杯子裏添酒,“還遇到了傅義,陸隊長怎麼會有興趣收入運氣這麼差的新人?”
陸忘依然保持著風度,不緊不慢地說:“運氣這麼差的人收到隊裏很有意思。”
“陸隊長的想法總是很別致,對了,傅義怎麼樣了?”
“他是你們三區的人問我有什麼用?麻煩吉左隊長抽時間將人帶回去,別讓他留在外麵禍害別人。”
“可以,有空我會去趟一層。”
桌麵上的空盤子越來越多,中間的果汁噴泉也停止噴發,時祁淵吃到七分飽,緩下動作休息之餘抬頭瞟向隊長。
陸忘飲過幾口紅酒,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些紅潤,直到與三區隊長商議完全部事情後,他才品嚐了幾口食物。
他的盤子與三區隊長一樣始終保持整潔,吃下的骨頭和殼類也都整整齊齊碼放,不說別的,看兩位同樣風度的男人吃飯居然挺舒服。
再看甘蔗,麵前一片狼藉,油漬和各種醬飛舞,在桌布和他的衣服上畫得眼花繚亂,餐具隻動用了一柄叉子,其它則紛紛推到風七麵前,風七倒是不在意,還不時投喂一塊肉類。
時祈淵將目光轉移到隊友王石身上,依舊滿身口袋的男人已經吃得差不多,正拿出一瓶藥水灌下。
他喊一聲王石,期待地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想請你陪我去趟一層購買東西。”
“啊我……”王石提著空瓶子,眼珠悄悄轉向隊長。
“王石沒空,”陸忘代為答道,“他明天需要去三層采集植物。”
時祈淵:“好吧……那等有空的時候……”
“不用等,”陸忘拿手帕擦幹淨手指,漫不經心說,“明天我有空,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