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軍沒想到北影廠,會這麼快有機會接觸拍電影看這種事情。
聽完藍蓮的描述,周建軍有些不解。
“師哥,你是說,我原先呆過的那個軋鋼廠,找咱們廠拍個紀錄片的電影?”
周建軍心裏覺得這世界就很奇妙。
昨晚何雨水才跟他說過這個事情,沒想到今兒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嗯,就是這樣。
你也知道,這幾年的形勢。
咱們廠子沒有多少生產任務。
目前正準備拍攝的就一部白毛女,但這部電影,被姚禮記把持著,能參與拍攝的都是他的親信。
像我這種以前跟過武文斌主任的,又因為他離開過北影廠的,自然不能得到重用。”
“等下,你當初遠走上海,是因為這老犢子?”
藍蓮表情古怪。
“這是什麼說法?東北那邊的方言?”
周建軍心說你關注點是不是錯了?
“這是重點嗎?”
藍蓮笑了起來,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柔。
“算是因為他吧。北影廠也不是鐵板一塊,也是派係林立。
我們雖然都同屬於藝術部,但藝術部並不僅僅隻有姚禮記一個主任。
我的直係領導,是武文斌副廠長,算是藝術部真正的負責人。
但怎麼說呢,武副廠長這人,不太愛管事情。
但他對電影作品方麵,要求非常高。
說起來,跟你有點像。”
周建軍愣了一下,這怎麼還能扯到自己身上呢?
見周建軍不解,藍蓮解釋了一句。
“這武副廠長隻醉心藝術研究,對權力上的事情,不太在乎。
這就導致整個藝術部,什麼阿貓阿狗都跳了出來。
現在主要分為三大派係。
第一個,自然是以武文斌副廠長為首的藝術派。
我也算其中一個。
我們隻追求拍出最好看的故事,最優秀的電影,其他的一概不管。
第二個,就是以姚禮記為首的官本派。
這些人,說不好,功利心比較重。
凡事都喜歡摻和一腳,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倒也能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隻是在這過程中嘛,往往牽扯到一些人情交易。”
藍蓮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都都快聽不到了。
好在周建軍耳力不錯,聽了這話,流露出一絲了然與理解的神態來。
這種事情,很正常。
“至於第三個,則是以李吉吉為首的草頭派。
牆頭草隨風倒。
哪邊有利,就往哪邊歪。
你可能想不到,這一撥人,反而是最多的。”
牆頭草多,這很正常。
很多人都是想著混日子,沒必要出那個頭。
牆頭草跟鹹魚其實區別還挺大的。
牆頭草偶爾需要站隊,站錯了,那真的是連草根都被拔了。
但鹹魚是寧死不動彈,就做好自己的事情,愛咋咋地。
“隻不過最近李吉吉似乎也在招兵買馬,隱隱有要跟姚禮記一決高下的勢頭。
辦公室裏也不太平啊,風起雲湧。”
周建軍對於藍蓮的感慨,倒沒太多感觸。
這很正常,不管什麼年代的職場都是這樣。
混職場的,別一顆真心交給他人。
表麵上跟你稱兄道弟,背後不定怎麼算計著要踩你上位。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別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