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緒,我等你。”
他像一枚石子,投入我的心湖,驚起一圈波瀾後,一切又重歸平靜。
二零三二年的秋天,海棠花落了。
兩天前,高星沉收到了一條好友通知,名為“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
她今年二十九歲了,還沒有結婚。
明明是年少時的天真,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明明是沒有音訊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又在執著什麼。
答應的都做到了,小說也早寫完了,他還沒有來。
直到點開那份文件,《白雪浸潤了我倆的發》
那是場有關白色的夢。
十月十四號,高星沉三十歲生日那天。
風裏飄著點點細雨,車站裏吵吵嚷嚷的,她穿著一條白裙子,脖子上是那條象牙墜子,還有手腕上的藍色手繩。
他喜歡白色和藍色。
一個小時前高星沉就等著了,時間分分秒秒流淌,每一聲“嘀嗒”都敲在她心上。
她害怕劉緒不認識她了,更怕自己認不出他來。
大廳裏擠滿了人,耳邊“嘟嘟”的忙音結束後,依舊是那個柔柔的聲。
“是我。”
高星沉一時哽咽了,就那樣頓了幾分鍾才回應。
“我就在門口,穿著白色。”
“我穿黑色”
電話一直通著,卻沒有聲音。她們有很多話想說,可又覺得沒必要,因為思念不是一個人的事。
就在迎麵走來的人群中,高星沉一眼望到了劉緒。
是直覺嗎?好像也不是,心底藏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會認錯?
她路過形形色色的人流,在那個飄著細雨的黃昏裏向他奔去。
……
時間殘忍,距離狠心,隻有愛讓人生存。
在清晨,高星沉在劉緒的咳嗽聲中醒來,她的眉心落下輕輕一吻;他們請朋友來做客,兩人下廚;午後依偎在一起看書,她的手是溫熱的;一同在黃昏漫步,靠在他的肩頭數星星;在睡前聽他讀詩,道一聲“晚安”後進入夢鄉。夢裏,兩人白了頭。
冬天離開,她們終究還是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