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他頗覺著有失顏麵,沒法給屬下一個交待。朱雀拍著兄弟的肩膀安慰他:“誰說上司就一定要給屬下一個交待?說與他是情分,不說與他是本分。他還能逼你不成?”
這話在道理上講是沒錯啦,可誰叫白虎先前拍著胸脯說要給昴日星官出口氣呢?大話說得太早,這下揀不回來了。
“反正昴日星官還昏迷著,他也不曉得你拍過胸脯,你又何必自責呢?隻當自己先前放了個屁罷!”朱雀繼續勸道。
白虎聽著前半句還在理,可那最後一句是個啥意思啊?氣得他抬手就要給朱雀一拳。
朱雀身手敏捷地躲過去,趕緊指一指不遠處的東寰上神,做出一副“老子上麵有人,你敢動手試試看”的欠扁德行,好懸沒把白虎的鼻子氣歪了。
離了都胥天,白虎便向東寰上神辭別。
他抱拳,致謝道:“多謝上神援手!”
東寰擺手道:“此事查得不明不白。噬囚迷穀與昴日星君之事是否有關,依然不得而知。不過,你倒可以向天帝稟報一下所見之噬囚迷穀,就算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可多留心多提防,遲早會有結果。”
先前時候,天帝數次遣人去探查噬囚迷穀,皆一無所獲。想必他們並不曾見著那夜噬囚迷穀的情形,故而天帝才會不做處置。倘若白虎向天帝稟報了親眼所見,若能引起天帝重視,不管將來如何,現下就是一場小小的功勞。
東寰隨手就將這場功勞送給白虎,令他分外驚喜,心裏的那點小疙瘩頓時煙消雲散,再次道謝時,態度要多誠懇有多誠懇:“多謝上神指點!虧得上神見識廣博,修為深厚,這方覺察出噬囚迷穀的的異樣。倘隻小神一人,定是一無所獲。”
東寰也不去管他這話裏有幾分真意幾分奉承,隻淡淡一笑,便駕雲向琉璃溪方向而去。
待返回琉璃溪,東寰卻發現朱西溪不見了。
這下,東寰可有些生氣了。
此次大老遠跑一趟都胥天,來來回回耗了一個多月的辰光。雖說神仙不該講求口腹之欲,可不知怎地,東寰特別想念朱西溪做的各式糕餅,哪怕是最最簡單的鮮桃凍,都令他思之垂涎。
他還惦記著給朱西溪帶了一簍都胥天特有的叮咚果。結果呢?人家跑青丘玩兒去啦!
吃不到念念不忘的糕餅,想著這小丫頭在青丘指不定玩得多快活,東寰不由升起一絲煩躁。
萬一這小丫頭在青丘樂不思蜀,想不起來回家,怎麼辦?
對了,先前蘩傾還曾提及,狐後和桃丫甚喜西溪,都想將她長留青丘。哎呦喂,萬一這小丫頭凡心不堅定,被說動了,真得不回琉璃溪,這可如何是好?
哼哼,之前西溪還信誓旦旦地說,將琉璃溪當做家。哼哼,有這麼整日價不著家的熊孩子麼?
不行——東寰一拍大腿——得把這玩兒的忘乎所以的熊孩子捉回來!
東寰很會給自己找理由——雖則不曾正式拜師,可總算得上是“半師”罷?既是半師,那也算師父,師父將徒兒捉回來,自然天經地義。
於是,他理直氣壯地徑直往青丘而去。
在他內心深處,他並不是很想讓朱西溪正式拜師。盡管明麵兒上的理由是,朱西溪天資差靈根弱,收這等徒弟就是給自己找個大麻煩。
然,這樣的理由,是他真實的想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