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婆下手頗為用力,疼得朱西溪齜牙咧嘴,卻隻得忍痛認了,不敢再反駁。
琉璃溪距離青丘頗有些距離。
朱西溪在行雲上打了三個盹,醒來一看,還沒到呐!
她揉揉眼睛,嘀咕道:“早知道這麼遠,咱們幹嘛不乘千羽車呢?起碼可以一路睡過去呀!”
千羽車,乃早年間百鳥朝鳳時,為表敬意,羽族闔族奉上了禮物。顧名思義,這輛車,是有羽族諸鳥選取身上美羽健翎,編織而成的車架,端地是熠熠生輝,華貴萬分,駕馭起來更是輕靈便捷,有如百鳥簇擁,鼓翅拱翔。
雖收下了這禮物,東寰卻一次也沒用過。
他雖嫌招搖,可朱西溪不嫌棄啊——自打聽弢祝老仙說過一嘴,她就心心念地想要見識見識,看看這傳說中的神奇寶車到底有多不凡。
可惜,直到現今,她也沒得個機會開開眼。
東寰低頭望著毫無形象一屁股坐在他腳邊的朱西溪,忽然覺著自己似乎犯了個錯誤,不該點了朱西溪去青丘。
可隨即轉念又想:總拘著這丫頭不出琉璃溪,將來能有什麼出息?她還是個孩子呢,也該出門見識一二。再說了,還有我罩不住的事兒麼?
隱隱的,東寰似乎預感到此次青丘之行會發生些有趣的事兒。
青丘遙遙在望。
朱西溪踮起腳尖,抻長了脖頸,眼睛瞪得溜圓,隻見遠方天地交融之處,隱隱顯露出一片蒼莽碧翠之色。
漸漸的,秀美蜿蜒的山巒出現了,清澈潺湲的河流出現了,鱗次櫛比的樓閣房舍出現了,屋頂上飄蕩著的各色旗幡也相繼映入眼簾,來來往往的人群穿梭不止。
相較琉璃溪悠閑自然的田園風光,青丘更顯出一派繁華熱鬧的市鎮景象。
行雲尚未降落,便見一長身挺拔的男子迎了過來。
“見過上神。”他施禮道。
“桑軼?怎地是你在此迎客麼?”東寰有些詫異。
桑軼是狐君蘩傾的長子,頗受看重,平日是不會做這些迎來送往的小事的。
桑軼笑道:“阿爹估摸著上神這幾日就會到達,便特特吩咐我來迎上神。至於其它客人,自有十五弟招待。”說著,他的視線移至東寰身後的朱西溪,好奇道:“上神,這位可是您的侍婢?”
“非也。這位朱姑娘,乃暫居琉璃溪的客人。琉璃溪諸人聽聞蘩傾喜得千金,便合夥兒做了一份賀禮,由朱姑娘代為呈送。”東寰解釋道。
桑軼一聽,更糊塗了:怎地琉璃溪諸人送禮,卻要個暫居的客人做代表?且,這女子一看就修為甚低,身上凡俗之氣未盡。琉璃溪如何會有這樣的客人?
雖則桑軼心懷疑問,卻不好多問,隻得含含糊糊地點點頭,在前引路,一直將東寰二人引至青丘王宮前。
朱西溪一路走一路看,當然,她是偷偷提著裙擺的。不然,萬一摔一跤,那丟的可就是整個琉璃溪的臉啦!
然,當聽到桑軼說“王宮到了,容我前去通報”時,朱西溪望著眼前的“王宮”,眼珠子險沒掉下來。
額滴個神呐,這這這,這居然是青丘狐君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