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收到了東寰上神的暗示,還是在審美上心有靈犀,金婆婆深覺著有必要給朱西溪好生講一講有關小娘子梳妝打扮的事兒。
先前朱西溪初至琉璃溪時,隻有一套t恤牛仔登山鞋外加一件防雨衝鋒衣。淩紫看著委實礙眼,便送了她幾套衣裙。雖說已經是最簡單的款式了,可朱西溪還是學了三四天才學會了不亂順序地穿著得體。
為了抬腳不睬裙角,朱西溪不知跌了多少個跟頭,氣得她直嘀咕:“小時候學走路也沒這麼費勁過!”
後來,朱西溪被攆出了琉璃溪,可憐巴巴地在界外自力更生。為了幹活方便,她便收起了那輕如雲柔若風的寬袖長裙,換上了自個兒親做的衣衫。
朱西溪的手藝不咋地,可她還挺得意——衣衫鞋襪的布料,可都是她運用禦木之術種出來棉花來,再以禦風之術紡織而得——這於一個出身現代世界的人而言,的確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兒!
朱西溪得意非凡的事兒,在旁人看來,卻是堪稱“天界第一醜”。遍數三十三天,有哪家的小娘子會是這副打扮?
都說“天衣無縫”,那是因為天人之衣無需裁剪縫紉,雲為經,霞為緯,風雨為刀剪,星光為引線,染以春露秋霜,綴以日精月華。
穿著這樣的□□,哪家仙府的小娘子不會襯出七分容貌十□□姿?
金婆婆覺著,為了維護琉璃溪的名聲,也不能任由朱西溪以那副醜出天際的打扮現於人前。
經過金婆婆一番拾掇後的朱西溪,頓時令人眼前一亮。
她原本就生得清秀,眉宇間有著現代女子獨有的朝氣和英姿。這樣的氣質,在一幹或溫婉柔媚或端莊肅穆的天界女仙之中,可謂稀少。
為了學武方便,她還特特將頭發挽起書生髻的樣子,束以發帶,再配上紮袖短衣,顯得又精神又伶俐。
東寰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裏暗自點頭。
他雖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等淺薄之人,可說實話,相較不男不女的牛屎髻,他還是更樂意教授這個可愛討喜模樣的假小子。
這日,朱西溪將將通過了一次考核。
經過刻苦努力,現如今,朱西溪的基礎功夫已經算是不錯了。她能紮半日的馬步紋絲不動,還能下腰如環,一踢腿,輕輕鬆鬆就過了頭頂。
東寰覺得孺子可教,麵上便多了幾分笑意。
朱西溪抬眼偷見,心裏正暗自鬆了一口氣,便聽到東寰道:“唔,還算不差。你既知用功,便要堅持下去,一日都不得鬆懈。”
“是。”朱西溪乖巧地應道。
“過些日子,你就可以學習搏擊之術了。高深的不論,先從簡單的來。”東寰略略一頓,又道:“既要學搏擊之術,闔該有件趁手的兵刃。隻是,你修為不足,難以駕馭威力強大的兵刃。
唔,這倒是件非腦子的事兒——”東寰皺著眉,思忖著該給朱西溪送怎樣的兵刃才合適。
正琢磨著呢,忽聽得外麵傳來一陣嚷嚷聲,朱雀的大嗓門由遠及近而來。
原來,朱雀是來報喜的。而他一手緊緊拽住的鴻鵠,卻麵色怪異。
朱雀一見東寰,頓時眉開眼笑,“老祖宗,鴻鵠和西溪終於大仇得報啦!”
朱西溪一怔,報什麼仇這等開心?另外,還關著我什麼事呀?
不待東寰相詢,朱雀便劈裏啪啦倒豆子一般將這事情敘說了一遭。
能與鴻鵠和朱西溪同時相關的人與事並不多,其中,泉引真人算是一個。
當日,泉引真人先是誤將鴻鵠當大鵝,想要綁了他去看家護院。被鴻鵠掙脫後亮出身份,泉引嚇得逃之夭夭。後來,他遇見朱西溪,又想強擄了她去做仆婢,朱西溪本事不濟,差點兒遭他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