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握著砍刀, 無論如何發力,都無法再砍下去。
她鬆開手,砍刀哐當落地,她搖頭晃腦, 嘴裏還在念叨:“吃饅頭, 回家, 回家……回家。”
小貔貅穿好涼拖站起身, 嚐試向她伸出手。
她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握住瘋女人的手,低聲說:“小阿姨, 不要怕, 皮皮不會是壞蛋,皮皮是來幫助你的!”
“幫……幫……回家。”
瘋女人望著小貔貅, 情緒似被安撫。
就在小貔貅接觸到瘋女人的那一刹, 她用神力探到了女人的記憶。
那悲慘痛苦的記憶,致使小貔貅感同身受。
心靈上的劇痛, 導致她情緒崩潰, 一個屁墩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這時袁夢回過神,立刻又刺激瘋女人:“你是瘋子!瘋女人!你一定是想把我們都抓走吃掉對不對!你個瘋女人, 你不得好死。”
而她也成功刺激到瘋女人,溫和的女人又突然發瘋, 捧著腦袋尖叫:“殺!殺!殺了吃人的臭男人!殺!殺殺!”
她目露凶光,望著袁夢的方向,而袁夢立刻就跑, 經過時元寶時, 一把將站在原地發愣的時元寶推過去。
時元寶重重地砸在瘋女人身上, 與對方打了個照麵。
他嚇得轉頭要跑,卻被女人給抓住,一把抱起來扛在肩膀上,往山上跑去。
時元寶大叫:“你放開我放開我!”
袁夢看著衝過來的瘋女人,閃到一邊。
等瘋女人扛著時元寶消失在黑夜中,袁夢看了眼站在院子裏的小貔貅。
她朝著小貔貅走過去,拾起地上的砍刀,攥緊,一臉凝重的望著她。
小貔貅不理解:“夢寶姐姐,為什麼?你為什麼推了我,還要傷害元寶哥哥?你很過分哎!皮皮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袁夢此時起了殺心。
隻要她在這裏殺了曹皮皮,沒人會懷疑她一個三歲半的小女孩,可以完美栽贓給那個瘋女人。
她舉起砍刀朝曹皮皮砍過去,目光凶狠。
小貔貅不閃不避,那一刀重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臉上沒有痛苦,隻是紅著眼睛看她:“為什麼呀?77媽媽和芬芬爸爸說,小孩子都是最可愛的生物,可是為什麼你這麼惡毒!你比我們山上的大妖怪還要可怕!”
砍刀砍進小貔貅的肉裏,她卻沒有流血。袁夢發現不對勁兒,隻聽一聲“嘶吼”,麵前的小姑娘,竟變成了一隻雄獅大小的貔貅。
她變大的模樣威懾力十足,甚至比獅子還要可怕。
貔貅一爪拍下來,袁夢痛得大叫一聲,而後直接暈死過去。
她一腳把袁夢踢飛,朝著瘋女人和元寶的方向往山上奔去。小貔貅雖不能騰雲駕霧,可是在這個世界也能步履輕盈地奔跑,所過之處,沒有任何腳印。
……
節目組的人很快抵達瘋女人住所。
節目組隨行的隊醫替袁夢檢查過後,說:“編導,不太好。小姑娘的腿骨被什麼東西給壓碎了,下半身血肉模糊!”
燈光一照,血紅一片,這場景太慘了,大家壓根不敢看,甚至有人側過頭開始嘔吐。
編導嚇得臉白,趕緊道:“快,快聯係直升機,送、送醫院!”
袁庭和張瑜趕到的時候,看到這一幕,腦子也一片空白。
袁庭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壓根不敢相信,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小姑娘是自己女兒。
張瑜甚至自欺欺人:“那,那是曹皮皮嗎?”
隊醫低聲說:“是夢寶,曹皮皮和元寶都不見了。夢寶媽媽,節哀。”
柳影帝夫婦趕到的時候,看見這一幕,也忍住幹嘔。
這件事是因為他們的兒子開始,他們也必須負責。
兩家人一起跟著救援直升機抵達醫院,袁夢被送進手術室。
醫院走廊裏,擠滿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編導姐姐囑咐說:“這件事一定要瞞好,不能給外麵的人知道。”
她說話的聲音被張瑜聽見,女人瞬間就瘋了:“有什麼不能被聽見的?我女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節目組償命!”
袁庭雖然也難過心痛,可經過一個小時的沉澱,也冷靜下來。
他拉了一把妻子,低聲道:“你能不能閉嘴?這是醫院,有點素質好嗎?”
張瑜礙於丈夫的威壓,閉嘴。
柳太太說:“夢寶媽媽,這件事,起因是我們家小魚,我們也有責任。醫療費用,我們一律承擔,後續的補償我們都願意承擔。”
張瑜還想再說話,卻被丈夫袁庭給拉住。
不一會,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摘掉口罩對他們說:“夢寶很幸運,還活著。隻是,她那雙腿,怕是廢了,需要做截肢,你們家屬簽個字。”
“截肢?”張瑜嚇得臉色刷白,下意識想,截肢還不如死了呢!
她吞了口唾沫,壓著狂跳的心髒問:“醫生,你是不是說錯了?小孩子怎麼可以截肢啊,她才三歲半,如果截肢,以後豈不是都是廢人?”
醫生皺眉:“夢寶媽媽,命重要還是腿重要?隻要人還活著,什麼都好說。我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想要保住孩子的命,必須截肢。她很幸運,是老天眷顧她,給她奇跡才能讓她活下來。”
袁庭從醫生手中取過文件,果斷簽字,同意截肢。
等醫生回到手術室,張瑜一臉不可思議看他:“老公,你瘋了嗎?截肢!夢寶以後可都是殘疾人了!”
雖然昨天晚上夢寶在丈夫麵前汙蔑她,讓她生氣和傷心,可說到底那是她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如果真成了殘疾人,孩子以後怎麼辦?
普通學校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孩子,而她日後長大成人,也必定會遭受歧視。
袁庭從兜裏摸出煙盒,低聲說:“你跟我來樓梯間。”
張瑜跟著丈夫去了樓梯間,丈夫坐在樓梯上,一根煙一根煙接著抽。
袁庭抽掉了一整包煙,腳邊全是煙頭,樓梯間亦是烏煙瘴氣。
他把最後一根煙頭丟在地上,拿腳踩滅,說:“就這樣吧。”
張瑜見丈夫總算說話,問:“哪樣?”
經過一包煙的時間,袁庭終於下了決定:“要錢。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柳影帝那兒子,他們負小責,節目組負大責。我們可以拿這個籌碼,去跟他們談價格。節目組為了息事寧人,必定會滿足我們的條件。而柳影帝也不是缺錢的人,必定會在力所能及內,給我們最大的補償。他們怕輿論,而我們站在道德製高點。”
聽丈夫理智又清醒的陳述完這些,張瑜望著他,問:“老公,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我們親生的,不是撿來的,你怎麼這麼——”
她話沒說完,被袁庭打斷:“我難道不知道夢寶是我們的女兒嗎?張瑜,你想清楚了,事已至此,我們現在能做事什麼?鬧嗎?鬧下去,除了兩敗俱傷,又有什麼用?不如好好去跟節目組、柳影帝談賠償! ”
張瑜呆在原地。
丈夫的一番話,雖然無情,可也是事實。
她親生的女兒變成了這樣,她咽不下這口氣又如何?難道去找節目組、柳影帝魚死網破,就能讓袁夢的雙腿恢複嗎?
不能。
既然不能,為何不利用這件事,讓利益最大化?反正他們培養袁夢,也是為了讓利益最大化。
張瑜淚流滿麵,哆嗦著問他:“那、那你想怎麼做?”
袁庭深吸一口氣,說:“節目組一定不想把這件事張揚出去,我們也承諾節目組,不張揚,低調退出。但是,節目組一定要給我們想要的東西,水果台必須承諾,給我們一些s 級的好資源。至於金錢方麵的補償,就找這次節目組負責人,以及柳影帝一家私下解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