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顏色,潑滿視野。
仿若身處血海之中,那種濕膩的,粘稠的感覺,如影隨形。
不知道終點在哪裏,也不知道前麵是什麼,他隻知道要不停的向前走,路上血海中幻化出的人像,猙獰著向他撲來,從開始的無動於衷,到後來隱約覺得眼熟,那一聲聲淒厲的嚎叫漸漸變得刺耳。
他果斷堅決的腳步,慢了下來,眼中劃過一絲遲疑的時候,陷入血海的天罰魔尊看不到,正對著他,雙眼妖紅似血的冷梅,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一閃即逝,銀紅的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來……
施展血魅之瞳,對本就不是全盛狀態,又連番交戰的冷梅來說,有些過於勉強。
但這最後殺招的效果,是顯著的。
強如萬古老魔,仍免不了中招,兵不血刃將天罰至強的分神製住,冷梅女王的戰績榜上,又添上了濃重的一筆。
不過……她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所謂的一朝回到解放前,大抵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情況。
再也維持不住與雪顏的合體,在最後一刻,將全身的力量轉化為雪顏新融合的妖火冷焰,一古腦的打進天罰魔尊的神識中。
雖不至死,也夠這老家夥好好喝一壺了!
接觸了合體的冷梅,一手托著暈倒的雪顏,兩張一樣的臉,相似的蒼白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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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的手鐲光華一閃,下一刻,雪顏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身體。
她剛剛就好像在看戲,還是站在第一視角看戲,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親身經曆的,卻有一種第三者的維和感。
就像冷梅說的,她隻是借用她的身體,卻完整的保留也保護著她的元神。
看著自己大發神威,而其實她什麼都沒做過,隻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貢獻著自己的力量,包括身體上,和精神上,除了虛弱和疲憊,其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直到……再次接掌自己的身體。
她才曉得冷梅所說的重傷,到底有多重。
疼,已經不足以形容。
她全身各處,每一處經脈,甚至連血液都在沸騰著咆哮痛楚。
仙嬰萎靡不振,殘存的真元倒是忠於職守、孜孜不倦的修複著。
可用不用這麼大的力道啊?難道不知道這妖火、光華之力、寒冰之力暴虐無比,每每推進一絲都是難言的折磨?
她第一時間阻止了真元再繼續虐待自己,這種複原的精細活,還是她自己親自操刀吧……
“真是弱啊!”一個譏諷意味十足的聲音在腦海中突兀的響起。
雪顏就像沒有聽到,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從冷梅懷中緩緩起身,麵相冷梅,目光中帶著問詢。
冷梅回以微笑,貌似有些牽強,“無事。”她輕輕的吐出兩個字,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
“她比你傷的還重,現在不過勉強能維持人形而已,不消片刻就要變回真身……”那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再次出聲。
雪顏微微蹙眉,還是沒搭理他。
“喂!小丫頭,你們以為對麵那魔頭真那麼容易對付?那梅花妖的本事還不到家,血魅之瞳差強人意的很,那魔頭很快就能掙脫出來!你現在還是想想該如何求本金仙,多找些廢品飛劍來孝敬本金仙,讓本金仙出手救你們兩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