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師姐診脈好嗎?”安玉婷柔聲問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為人診脈,一般到仁心館來的人,都會很主動的說出自己的病情,很主動的把手遞出來,可眼前的女子隻是目光清冷的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真是奇怪!
莫顏淺笑,眼前的這個女子目光清澈柔和,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我身體無恙,”看到女子眼中的錯愕,繼續說道:“今日來,是有一病症相詢。”
“師姐請講。”安玉婷好奇起來,能讓築基中期的修士詢問的病症,應該不簡單吧。
“恩,”躊躇了一下,她開口說道:“被飛劍傷到心脈,可有方治?”她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聽到沒有希望的答案。
安玉婷愕然,果然不簡單!
被飛劍傷到心脈?幾乎就是當場斃命,可聽眼前女子的意思,是真有人受了如此重的傷,還沒死?
她沒有回答,細細思量起來。
莫顏也不打擾她,低頭靜待,她很想抬頭盯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心裏卻有個聲音,不讓她這麼做。
這一刻,她是怕的,很怕。
怕到不敢抬頭去看哪怕一點點細微的無奈表情。
時間不知道多久,對靜坐的兩個人來說,漫長又短暫。
“妙心宗的醫典記錄中,曾經有過此例病症。”安玉婷沉聲說道:“受傷的是一位元嬰後期的前輩,當時正巧旁邊有我妙心宗宗主在側,施救得當,救回性命。”
莫顏的眼睛亮起來,救回來啦!
“這位師姐,”安玉婷問道:“請問,病患是何時被傷?”
輕輕低下眼簾,“八年前。”
“八年前?”安玉婷驚呼,被飛劍傷到心脈啊,那是多重的傷?能拖上八日都十分不易,更謬及八年!
“請問師姐怎麼稱呼?”安玉婷正色問道。
“莫-顏。”她心思絮亂,眼前妙心宗弟子的驚呼,讓她有些恍惚。
“莫師姐有禮,”安玉婷起身行禮,一臉堅毅。“我是妙心宗的安玉婷,家師鬱惠閑,我知道修真者都很忌諱細問傷情。但被飛劍傷到心脈,延命八年,是玉婷生平聞所未聞之事。不怕莫師姐笑話,玉婷對醫道十分癡迷,還請莫師姐為玉婷解惑,玉婷感激不盡。”說完又要拜下去。
她的師傅鬱惠閑在修真界極有名望,她特意提及,是想讓莫顏更加放心。
莫顏忙站起來將她扶住,“安師妹,不必如此多禮,隻是……”她有她的顧慮,楚蓮是如何出現在水藍大陸的,這個秘密不能讓人知曉。
至於忌諱細問,對她來說倒沒什麼,在地球上,去醫院看病,大夫問的比這多得多。
安玉婷看到莫顏的猶豫,心下了然,在她的認知中,被飛劍刺中心脈,肯定是修真者之間爭鬥所致,如此重的傷勢,沒有極高的修為,定是壓製不住如此長的時間。
八年!從未聽說過有哪位修真者受了這樣的傷,顯然,是人家刻意隱瞞,若不是自己施救無法,想來也不會找到這裏。
“莫師姐,你請放心,我們妙心宗隻問傷情,不管其他。不管是何身份,在我們眼裏,都隻是病患。”她的目光淡定溫和,帶著不容置疑的駑定。
“如果莫師姐還不放心,我可以起誓。”安玉婷肅然道。
“安師妹。”莫顏連忙阻止她,對修真者來說,誓言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言出誓必踐。若是做不到,很容易形成心魔,影響心境。
為了母親,她隻能冒這一次險,相信她。
至於起誓,她也很想,但有些事,不是起誓就能起作用的。信誓言,不如信人。
“我看安師妹也不像是個多嘴的人,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我用了一味比較稀少的靈草,怕惹來麻煩而已。”她避重就輕解釋道。
安玉婷更加好奇了,追問道:“莫師姐究竟用了什麼靈草?”
“安寧草。”
她繼續說道:“受傷的人是被飛劍從身後刺穿,心脈受損,因為食用了安寧草,陷入假死的沉睡,已經有八年了。”
“真的是安寧草?那料想師姐也有相應的解藥了?”得到莫顏肯定的點頭,安玉婷喃喃自語:“安寧草,隻是在書中講過此靈草的功效,修真界已經有百餘年未見了,難怪莫師姐如此顧忌……”
安寧草的解藥,若是她沒有記錯,應該是醒神丹。醒神丹不僅僅是安寧草的解藥,在衝擊元嬰期的時候,會有無形心魔來襲,有了醒神丹,就能不拒心魔,順利結嬰。
多少人在衝擊元嬰期時失敗,不是因為自身的修為,更多人是因為過不了無形心魔那一關,一顆醒神丹的價值可想而知。
“希望安師妹能幫忙保密,若是被別人知道,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莫顏緊鎖眉頭,語氣惆悵。
“我明白。莫師姐盡管放心,我們妙心宗的人,言出必踐。”安玉婷保證道。“那莫師姐,現在你能不能受傷的情形說的再具體一些,什麼位置,傷口有多大,損傷的心脈位置,還有這八年來,傷勢可有變化?……”
莫顏一樣一樣說的清楚細致,媽媽身上的傷勢,如在她自己身上一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