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謝逸塵心中一沉，神情嚴肅。
楚耘笙一看這表情，就什麼都明白了，淚水在她眼眶打轉，甩掉謝逸塵的手，委屈道：“你知道對吧？”
她邊說眼淚邊往下掉，錘著謝逸塵的胸口，道：“你知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謝逸塵任由她往自己身上打，垂著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是前日才知道的，還是從趙慶遠口中得知的。
楚耘笙又道：“別人知道嗎？十三師兄知道嗎？”
謝逸塵估計玄霽派的大多數弟子都知道，畢竟他們和自己不一樣，自小長在玉京，肯定是見過楚耘笙她哥哥的。
至於為何對此人避而不談，謝逸塵認為大約是這是天帝心中的心結吧。
楚耘笙自問自答，“他們肯定都知道，隻是你們都不告訴我罷了。”
謝逸塵輕聲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楚耘笙流著眼淚把剛才的事情給謝逸塵將了一邊，聽完後，謝逸塵沉默許久。
楚耘笙抹著眼淚問道：“師兄，你說父君和母後為何不願意告訴我呢？”
謝逸塵微微眯著眼睛，心中也是略微疑惑，既然兒子死了，那他們為何要吵架呢。
楚耘笙又道：“更讓我痛苦的是父君和母後爭吵時的眼神……”
她沒法理解，兩個那麼恩愛的人怎麼會用那樣厭惡的神色看著對方。那神情就像是恨不得對方立刻在自己眼前魂飛魄散。
她的心一點點變冷，忽然覺得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的母後和父君，他們像是離得很遠的陌生人，在她未出生前的日子裏，他們經曆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那兩個曾經將她抱在懷裏的人，她真的認識嗎？
楚耘笙捫心自問，得不出答案。
她滿臉淚痕，抬頭問謝逸塵，“師兄，所有的夫妻在一起久了，都會相看兩厭嗎？”
謝逸塵長長的睫毛留下兩道陰影，沒說話，楚耘笙見他這樣，忽然有些害怕，一把抱住他，“師兄，你會這樣對我嗎？”
楚耘笙緊緊摟著謝逸塵的腰不放手，直到淚水將他的肩膀打濕，才聽到他淡淡地回答道：“不會的。”
“真的？”楚耘笙鬆開他，抬頭，淚水盈盈，看著有些可憐兮兮的，鼻尖都哭紅了，看著他的眼睛向他確認。
謝逸塵忍不住勾了勾她嬌俏的小鼻頭，道：“真的。”
楚耘笙又蹭了蹭，眨著眼睛，又問：“那我要是看你看膩了呢？我要是喜歡別人了嗎？”
謝逸塵微微挑眉，眸色沉沉，黑得不見底，緩緩開口道：“那我就當著你的麵將男人生剝活剮了，然後把你關起來，讓你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男人。”
他語氣淡淡的，但神色卻不像是開玩笑的，將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楚耘笙忽然有些害怕，推開他，“師兄，你別嚇我。”
謝逸塵拉著她的手，勁兒不大，但絕對不讓她遠離自己，眼神也微微有了些寒意，“我沒嚇你。”
這意思就是他是認真的。
楚耘笙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人也有些陌生了，結結巴巴地說：“師兄，你這樣……都不像你了。”
謝逸塵勾唇笑，“那我是什麼樣子的？”
“反正不是這樣的，不像是會把我關起來的人。”
謝逸塵笑了笑，不說話。
楚耘笙忽然神色認真起來，道：“師兄，如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我一定會離開你，你要是把我關起來，我就……”
“就怎樣？”
“我就一定會離開你，哪怕是殺了你，我也不要再跟你待在一起了。”
謝逸塵沉默。
今天見過父君和母後吵架後，楚耘笙有些患得患失，她問他：“師兄，你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謝逸塵垂下雙眸，不答反問她：“你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楚耘笙狠狠搖頭，“絕對不會。”
謝逸塵將她摟入懷中，喉結上下滾動，沉沉地，“嗯。”
-
青鸞神女拉著明胥的手，“明胥，你真的一定要去殺那瀛洲三皇子嗎？”
明胥臉色陰沉，眼底烏青，半闔著眼，“我定要殺了他。”
神女搖搖頭，似乎很是不解，“為何要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現在不是已經重逢了麼？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
“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是那瀛洲三皇子害的，現在你叫我放了他？怎麼可能？”
神女看著明胥，“明胥，我似乎已經不認識你了。”
明胥道：“那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失去——既然你什麼都沒有失去，就永遠不會懂我，也莫要勸我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