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轟隆作響,一道又一道的紫電劃破雲層,劈在天界的各處。
平日喜歡在天界閑晃的神君們閉門不出,心有戚戚焉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竟不知是哪位神君被天劫如此盯上了!
“這不得給劈成個麻花嗎?”一神君眺望窗外,感歎道。
卻見渡天橋上一黛色身影乘著七彩祥雲穿梭其中,衣袂飄飄,實在靈活!
然而,再看一眼……
那神君麵如土色,驚慌失措,死死地揪著七彩祥雲,竟是把它的雲朵揪了一朵又一朵下來,還念念有詞:“你這質量不行啊!作為一個大眾運輸工具,你安全措施不到位!”
七彩祥雲委屈地蕩了蕩,嚇得那神君又揪下了兩朵。
“啊,抱歉抱歉!我下次注意!”
是那天含帝君。
可一掌管人間之事的司命之神如何會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麵亂竄?
據他所知,天含帝君也不是什麼熱心腸之人,會去救天劫之人於水火之中……
除非……
完了!
神君霍然起身。
與此同時,天門口憑空出現了一位目光恍惚之人,他緊緊抱著一精雕細琢的木盒,滾滾天雷將他劈得衣衫襤褸,體無完膚,但他卻毫不在意。
盡忠職守的天兵們一邊怵於被天劫牽連,一邊畏於事後會不會被這位極為在乎顏麵的帝君殺人滅口。
目光無措地飄過來,又忍不住好奇心地飄過去。
嘴上卻整齊劃一地喊道:“恭迎暮華帝君渡劫歸來!”
振聾發聵,不絕於耳!非常能彰顯天界該有的恢宏氣勢!
暮華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落寞地捋了一把自己燒焦的青絲,餘光瞟到遙遙而來的黛衣帝君,寬袖中飛出一道長綾,將他快速地拉到了自己身前。
“你別這麼暴力!有話我們都可以好好說!”七彩祥雲被強行加速,終於到達目的地後像是解脫一般,將騎著自己的神君往下一抖,天含成功摔了個屁股蹲兒,甚至臨走前又拽了一片雲朵下來。
七彩祥雲肉疼地蹦噠了幾下,以示自己的不滿,搖搖晃晃地走了。
天含揉了揉屁股,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身,道:“明遠呢?”
“你怎麼有臉問出口!若不是你!!”暮華暴跳如雷,收回長綾後竟是要往他身上抽去。
天含自知理虧,下意識地閃躲,卻見那長綾見自己快要碰到那位神君了,竟是畏縮地徑自揚起了身體。
“你看!星河都知道不可用暴力解決問題!”天含理直氣壯道。
目光一瞟,看見暮華懷裏的木盒,不甚確定道:“……這該不會是明遠的骨灰盒吧……我隻是沒管好你們在人界的生辰八字,好家夥你這直接把你兄長火化了?!你是人嗎,暮華!”
“這是天雷所致!與我何幹!”
往日唯兄長是從,兄長說東不會向西的暮華現在竟是默認了“骨灰盒”一詞!看來情況比他所想的嚴峻得多了。
天含默了一瞬,又見天兵們麵露驚懼,欲言又止卻不可言的模樣,也很是難受。
於是善解人意道:“你們別怕,這天雷劈完了,不會危及你們的。不信你看,天雷要劈的對象在這兒呢!”朝著暮華懷裏的骨灰盒隨意一指。
暮華勃然大怒,忘卻了自己還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便追著天含,道:“你這人簡直是不打不長記性!”
“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擔心!”他邊跑邊寬慰暮華。
“你在說什麼胡話!兄長都被劈成骨灰了!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地撈了一把,那可連渣都不剩了!”
“……”
接受了重要信息的天兵們瑟瑟發抖。
這已經不單是一位神君渡劫失敗的事情了,這已經危及了天界的安全!
現在他們怎麼看著自己手裏的長戟都不得勁,心亂如麻。
門外有天兵獲取了一手消息,門內有另一群神君傳播著二手消息。
那位望窗的神君在天雷結束之後,就迅速衝出了自己的神殿,直奔昊天神殿去。一路上有眾多出來活動筋骨、透透氣的其他神君見其如此匆忙,具是將其攔了下來,卻聽聞他驚慌失措地喊道:“完了完了!戰神渡劫失敗了!剛剛那些天雷是戰神的!就是因為渡劫失敗了所以才劈了那麼久啊!”
“什麼?!!明遠帝君渡劫失敗了!!這不能啊,不能!這是要把我們的頭給砍了啊!都習慣了趾高氣昂,這讓我們往後怎麼做神啊!我和你一起去,這得快去稟報昊天帝君!”
“你們如此匆忙要去何處啊?”又一路過的年輕神君熱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