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看著越來越近在眼前的通院,顧一野的神色慢慢沉寂了下去,江南征咬著綠豆冰棒一直笑著,“哎,你還記得嗎,上次你發燒我送的那一大箱的冰棍嗎。”

“嗯,那一整箱說是給我降溫,感覺都快把我送走了。”

“哈哈哈哈,那個時候我們都好好笑哦。”

顧一野看著巧笑倩兮的女孩,像是想把她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腦海裏,“南征,你覺得我們真的合適嗎?”

江南征嘴角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你這話什麼意思?”顧一野沉默了沒有說話。

“顧一野你說話,你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這段時間為什麼一直躲著我,以前在連隊的時候雖然我們被管的嚴,可是我的心裏麵一直可以感受到你的存在,現在我們上了軍校可以公開談戀愛了,你為什麼又一直躲著我,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人了。”江南征無法接受顧一野的沉默不語,“……算了,我不想猜了。”

顧一野微微低頭,盯著腳尖的石頭不敢看她,“那就別猜了。”,眼前的這個女孩他的心為她跳動著,可現實他不得不放棄她,對於她的愧疚充溢在心頭,“南征,我們分手吧。”

“顧一野!!”女孩尖銳的叫著他的名字,“你在說什麼呢,你看著我,你看著我啊!!說話!!”

顧一野眨眨眼睛壓下心頭的酸楚,冷靜的看著女孩的,“因為因為你是師長的女兒,這個坎兒在我這裏過不去。”

江南征聽著他平靜到幾近殘酷的聲音,心像被掏了個大洞呼呼的露著風,“你撒謊,你騙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我們以前經曆過的都算什麼呢,你明明…你明明知道我那麼喜歡你…”

積壓了幾個月的驟雨終於在此刻灑下來了,雨水打濕了兩人的頭發,混著哭腔的江南征眼睛通紅,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那麼狼狽。

顧一野心疼可隻能強迫著自己不去看她,隻是盯著遠處的軍徽。顧一野的沉默深深刺痛著女孩的心,她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顧一野,你混蛋。”說完就哭著跑開了。

……

““放開我!!!你放開我!!!!飛伢子!!飛伢子!!救我,救救我啊。”

“年前有一次受了傷,去了醫院,可醫院的藥太貴了,……小飛也正生著病,我我實在沒有辦法。”

“小顧同誌,你以後別來了,我們都過得很好,你別擔心。”

“我後悔娶了阿秀。”

“命硬,克夫克子”

“活不了太久了。”

“耗費著本源。”

“軍人是一個古老的職業,同袍故去代他照顧妻子。這樣的事情幾千年前就有中外皆然古典軍隊上很大程度就是靠著這種古老的默契和情義來維持的,它是善良也是責任,你現在看到阿秀他們的生活艱難,想把自己搭進去,什麼是子弟兵,為什麼是你,天塌下來你就是個子高的那個,這是舍我其誰的使命。”

那一幕幕不斷的回響在顧一野的腦海裏,看著江南征跑遠的背影,他雖然痛苦,可他既然決定了就絕不會再回頭。

“南征,對不起。”

……

“阿秀,你這麼晚去鎮上賣蜂蜜嗎?”張媽媽拄著拐杖看著半夜起床已經洗漱結束背著背簍準備出門的阿秀。

阿秀擦擦額頭的汗,笑著說,“這次我想去西邊的鎮子上看看,聽人說那邊人比較愛吃這個。”

“現在天都沒亮,而且那邊也沒有直達車,轉車就要好長時間,現在車子都沒通你怎麼過去?”張媽媽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兒,你別擔心,之前有個行販,就是從那邊過來的,說走近路五個小時就能到了。”阿秀將蜂蜜裝好,看張媽媽還欲再問,立刻轉移了話題。

“媽,你快回去睡覺吧,小飛到時候醒了還要哭。我給你們窩了粥和饅頭,都在鍋裏,等天亮你們熱一下就能吃了。我也拜托過張嬸了,中午和晚上會過來幫著燒下飯。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在灶台邊上,晚上我可能會晚一點,你們別等我,自己早點休息。”

張媽媽還來不及說什麼,阿秀已經背著背簍出了門,看著漆黑的外麵,張媽媽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淚,這日子連她都覺得苦,阿秀才20來歲卻要擔著這樣一個隻有老弱婦孺的家,她真的很心疼,可卻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