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在一旁觀察著兩人。
巫師:“抱歉,這是我能力之內能做到最好的了。”
陸知言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那你就去提升業務能力。”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江晚連忙出聲勸道:“別吵別吵,我們不是還有權杖嘛,大不了不要魚尾了,反正我是要和你一起在陸地生活的,魚尾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用。”
陸知言轉過身,江晚這才發現他的表情很不對勁,一字一句像從齒間發出來的一樣:“你知道權杖會幹擾記憶嗎?”
江晚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會讓我丟失我在海底的記憶,可我”
江晚沒說完的話被陸知言打斷,“不是丟失,是掠奪,是幹擾。”
江晚感覺自己在接近著什麼:“什麼意思?”
陸知言嘲弄的笑了一聲,“刻在腦海裏的記憶哪那麼容易丟失,它隻不過是強行複製一份,再幹擾你的大腦,讓你自己去刻意回避,並且對另外一段它製造的、完全相反的版本深信不疑。”
“所以你便失去了你自己的記憶,而且權杖沒輕沒重,很難確保它不會一個失手動了你其它記憶,到時候怎麼辦?你會以為你就是人,但你是哪裏的人呢?你要幹什麼呢?你甚至會忘了你的來處,你原本的地方。”
“陸知言。”江晚叫了他一聲:“你是不是忘記過很重要的事情?”
陸知言略過這個話題,“總之,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是不會冒著失去記憶的風險讓你活下來的。”
他對記憶過分在意,連江晚都感覺到了不對勁,聯係到他之前的一係列行為,江晚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猜測。
她記得她在海底的人設——記憶力特別差的人魚,被稱為隻有七秒,這麼說的話,她曾經該不會和陸知言有一段情吧?
這麼想著,江晚問了一句:“那是不是我忘記過很重要的事情?”
陸知言的身形停頓了一下。
巫師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就好像知道什麼但不選擇說一樣。
至於紅尾魚,這個美貌和情商成反比的人拍了一下大腿,“你還知道啊,你那個七秒記憶,放在陸地上來說就是什麼?像豬一樣!”
這邊紅尾魚還沒笑完,那邊陸知言斂著眉眼開了口,“對,你渣了我。”
他半垂著眼睛,視線看往別處,江晚分不清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有一點,古代有“渣”這個字嗎?
後知後覺的江晚突然發現,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某人的遣詞造句一點都不符合一個古代皇子,反倒和自己很像。
她在上個世界曾想過這個係統會不止她一個人,但是那也隻是想想,她一個人走過了快兩個世界,從沒有和什麼人相認過。
現在好像有些說不準了。
巫師在旁邊突然笑了一聲,揶揄道:“喲,真新鮮,這詞兒是跟誰學的?”
江晚的懷疑名單上又增加了一個人。
紅尾魚在旁邊看著,踟躕了一會兒戳戳江晚的胳膊,探頭探腦的:“渣是什麼意思?”
江晚耐心解釋:“始亂終棄。”
“哦~”紅尾魚恍然大悟,然後點了點頭:“如果是你的話倒也可信,你平時在海裏就經常送給那些少男們珍珠貝殼之類的東西,隻是人家再問你的時候你就稱忘記,可不是始亂終棄嗎。”
江晚:“”她嚴重懷疑每一個到這個世界做任務的玩家都是用的她現在這個身份。
隔壁的陸知言突然看過來,眼神綠的仿佛能凝結出一頂實體的帽子,“你送別人珍珠?”
江晚:“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陸知言起身,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丟下一句:“總之,不能用權杖,我再去想想辦法。”
巫師自然是被他揪著一同帶走了,整個露台隻剩下江晚與紅尾魚兩個人。
海神權杖靜靜地躺在桌子上,這玩意兒從王宮拿回來後便再沒有用過,江晚盯著它銀色的杖柄,歎了一口氣。
她今天早上其實隻是下意識的跑向陸知言的房間,並沒有打算讓他做些什麼,畢竟她完成任務以後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到時候什麼愛情泡沫的都不會再和她有任何關係。
但沒想到陸知言大有要讓她恢複正常之勢。
“小小年紀愁眉苦臉的。”旁邊的紅尾魚彈了一下她的臉:“權杖都拿回來了,海底的數以萬計魚群可以好好生存了,還有什麼可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