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羽:“大僧,您為什麼斷去了一臂。”
魚白:“小姑娘,你可曾聽過,妖就是要妖,可為一人殺萬人。”
緋羽:“神就不會嗎?你看青鳥。”
魚白:“神,有些神會吧,不過呢,人間的人篤信神,也敬愛我佛,他們可能既無知又可憐,但是是這芸芸眾生才有人間的熙攘和熱鬧,我還是,更愛熱鬧些。青鳥嘛,看著不錯,有尊神給的法力權力,有神的麵子沒有神的裏子,所以客氣點稱一句尊神使者,說白了還是坐下靈獸。”
魚白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他會斷了一臂,今夜蓬萊能隱約看到月色,院子裏三醉真人回來了,琚九師兄最近倒是很開心,似乎不在受修為不能精進的困擾了。
我離開蓬萊時,三醉真人送了我兩壇桃花醉。
一百年前,姐姐在要劈向結界的那一刻還是放手了,她又一次的自盡了,汾水眾人如約放出了文大人,而文大人這次很冷靜,冷靜的讓人害怕。
幾天以後,文木玄以五世蔭蔽挑戰蓬萊青鳥使者,青鳥使者化為汾水白魚,文大人在船上,以木棍為器,若能在茫茫魚群中挑中青鳥使者,戳瞎他的眼睛就算他贏,若不能,不僅奪走五世蔭蔽丟了性命,也不再入輪回。
熬烈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已經決定好了要代替青鳥,否則蓬萊不會放過汾水。遭殃的還是那些渾然不知還在看熱鬧的芸芸眾生,文大人輸了會成為沒有記憶的遊魂,贏了呢,可能比輸了還慘。
我問過文大人,他想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他說難道神就可以恣意妄為嗎,既然神可以為什麼人不可,他以蔭蔽換青鳥必須入局,這是契約,神界不像認也要認。
可我也知道,姐姐若還在,不會希望文大人做這些。
我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師傅又把我帶回了靈山,熬烈不見了。再後來我忘記了很多事,師傅最近告訴我,可能是青鳥拿走了我情誌裏的思,即便修練千年,依舊回到魚身時的習慣,記性太差。
就這樣不贏不輸,讓一切回到原點,隻是,在汾水裏瞎的該是我。
我又來到了汾水,趁月色正美,我跳下河中,來到鯽魚婆婆的門前,沒有敲門,隻是點亮了手裏金色的佛光,我喃喃自語著:“我還是來了,我知道我不該來,但是,我有話跟你說,在你赴約的前一天,不,是我們都打算去赴約的前一天,我覺得那天是我到了靈山兩百年最開心的一天,也是我們到了靈山後說話最多的一次。
你說你會習慣做魚,體會我過去的生活,而我會習慣做做一個清修的佛陀,就像一直期盼的那樣。其實,我期盼的是,我能在這大千世界,自由自在的活著,你也是。
現在,我懂了你說的那些,芸芸眾生沒什麼好,眾生皆苦,可有苦才有甜,汾水因為有人才熱鬧才有趣。”
我飛身撲向了那些如鬼魅的海藻,因為吸食了涅槃火種至今沒有解脫。佛光普照,鬼魅哀鳴,我又化為了魚形,在汾水裏到處閑逛,沒事的時候可以和小白一起嘲笑他的新朋友,或者到鯽魚婆婆家裏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