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還是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我在集市閑逛,對麵的白衣男人,眉心中央是神佛的印記,他在和賣豆腐的王二哥說話,態度溫和,笑容誠懇。
我覺得他很熟悉,但是我不記得曾見過他,不知道我的眼神是不是太花癡,他也看到了我,笑容溫暖,就像見到了一個老朋友。
我再一次搜羅了一下自己短暫的記憶,我還是不記得我認識他,雖然我很想認識他。
“緋羽,緋羽。。。。。。”
耳邊傳來了琚九師兄的聲音,我眼前的白衣神佛消失了,琚九師兄在看著我,有些擔心。
“緋羽,你沒事吧?”
我朝琚九師兄搖搖頭,他看到了我手裏拿著的那個晶瑩剔透的盒子。
“琚九師兄,師傅給我的,可惜,師傅高估了我的悟性,低估了我的睡意。”
琚九師兄笑笑,隨手接過了我手裏的盒子,不知道是不是盒子過於晶瑩剔透,晃了我的眼,他的笑容在臉上有一瞬間的凝滯,師兄看了看後把盒子還給我的時候又是溫和的笑容。
傍晚,吃過了琚九師兄做的鮮花米膏,我便在秋千上閑蕩著,師傅和三醉真人從蓬萊盛會回來了。
師傅收回了那個我打不開的盒子,而傳說中的丹朱仙子從遠處緩緩而至,她隔著柵欄看著溫柔的詢問我,三醉真人在不在,我很想告訴她實話,但是師傅在她到來之蠻嚴肅的告訴我說,一會他和三醉真人要講經論道,不能過去打擾,我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我愚鈍,他倆都不是修一個道的,確定可以論到一起,不過此刻,我便知道了論道的重要性,我學著師傅的嚴肅告訴丹朱仙子,真人與靈山的佛陀在論道,吩咐不許打擾,不過仙子可以在這裏小坐等一等,藤曼綁的秋千還不錯的。
丹朱仙子得體的笑著,拒絕了我的邀請,向我告別,她轉身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她其實早就明白,她知道來的結果,但還是一次一次的來,一次一次的找機會向幻堇山要桃花醉,就像過去姐姐的執著。
師傅和三醉真人不知是不是太入戲,真的在論道,許久還是沒有出來,琚九師兄在不遠的山坡上用短笛吹了支曲子,一曲畢便沒了下文,他仿佛在那涼亭裏發呆。
星點微光,始終看不見月,來蓬萊許久,始終未曾見過月光,三醉真人同師傅論完道時,我已在屋裏躺著了,我有些不敢合眼,怕再見到那個白衣仙佛,我似乎回答不出來。索性起身坐禪,幻堇山不大,但卻出奇的安靜,哪怕心跳的快些都可能會被聽到,但我不是師傅,哪裏都能夠入定,我睜開眼,順著窗縫向外看去,三醉真人在采摘桃花,一旁的琚九師兄在幫忙,師徒無話,倒是動作利落,配合的相得益彰。
翌日,師傅帶著我向三醉真人辭行,琚九師兄說真人閉關了,也不知道師傅跟真人說了啥,好好的真人就閉關了,而師傅也恰好在著急跑路。
琚九師兄送我們到蓬萊的結界外,師傅先行一步,我在後麵緩步跟著,琚九師兄依然笑的溫潤,“緋羽,若日後還想喝桃花醉,來幻堇山就可。”
我朝師兄點了點頭,快步跟上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