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溫暖,又帶著關切。
沈舒憬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小手緊緊抓住了男孩的褲腿求助說:“他們搶我的餅幹,他們還打我。”
很快她感到自己頭上一暖,那是男孩輕輕地拍了拍她腦袋。
“別怕。”
她聽見男孩在安撫自己,心也跟著一暖。
之後,男孩起了身,揮著拳頭打跑了那兩個欺負沈舒憬的大孩子。
當然他自己也掛了彩,臉被兩個大孩子揍得又青又腫。
沈舒憬見男孩受傷,心裏很過意不去。
她小心翼翼地問男孩:“你的臉疼嗎?”
男孩搖了搖頭:“不怎麼疼。”
沈舒憬不信。她分明看見男孩的眉心微微抽動。
怎麼可能不疼。
沈舒憬靠近男孩,仰起腦袋,往他臉上腫起的地方吹了吹氣:“以前我膝蓋摔腫了,媽媽就會幫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男孩看著沈舒憬的眼睛愣了一會兒。
很快,他對沈舒憬露出微笑:“嗯。現在真不怎麼疼了。”
為了表示感謝,沈舒憬把手裏的巧克力餅幹遞到男孩麵前:“給你吃。這個餅幹我媽媽以前經常給我買,很好吃。”
“你吃吧。”男孩沒有接。
沈舒憬還是固執地把餅幹給男孩:“你沒有吃晚飯,肯定很餓。餅幹給你。”
男孩又愣住了,像是根本沒料到沈舒憬居然知道自己沒吃晚飯。
他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你剛才被他們欺負了也沒鬆開手,所以你一定很喜歡這個餅幹。你放心吃,有我在,不會有人再搶你的餅幹。誰敢來我就幫你揍他!”
男孩的聲音很堅定。
沈舒憬的心裏暖了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沒有了爸爸媽媽,也就不會再有人來愛護自己。
但眼前這個男孩,卻說他願意保護自己。
他的出現,就像是自己灰暗世界裏照進來的一束溫暖的光。
那他呢?
沈舒憬仰著臉,注視著男孩泛紅的眼睛。
他分明也是剛哭過不久。
他也沒有了爸爸媽媽。
他的世界,是不是也需要一束暖光來照亮?
沈舒憬這一次沒有把餅幹遞到男孩的手裏。
她直接把餅幹塞進了男孩的嘴裏,說:“我知道你剛才也在哭。你也很想媽媽吧。你吃到好吃的餅幹,心裏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男孩終於沒有再拒絕,卻也沒有直接將餅幹吃掉,而是將餅幹掰成了兩半:“那我們一人一半。這樣我們都能吃到餅幹,就都不會那麼難過了。”
吃完餅幹後,男孩問沈舒憬:“你叫什麼名字?”
“沈舒憬。”
“我叫顧諒,照顧的顧,原諒的諒。”
沈舒憬一臉茫然地看著顧諒:“照顧的顧是什麼顧?原諒的諒又是什麼諒?”
她認識的字不多。
“我寫給你看。”顧諒低著頭,用手指在沈舒憬的手心裏寫了一遍,問她,“會了嗎?”
沈舒憬搖搖頭:“我沒看懂。”
顧諒找來了筆和紙,一筆一畫很耐心地寫給沈書憬看。
沈舒憬也拿起筆,跟著寫。
她把顧諒的名字整整齊齊仔仔細細地抄寫了十遍之後,終於笑著抬起臉,告訴顧諒:“我會了。”
顧諒也笑了,問她:“你的名字怎麼寫?”
沈舒憬雖然認識的字不多,但還好會寫自己的名字。
她在紙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了“沈書憬”這三個字,餘光瞥見顧諒竟也拿著筆,跟著她在紙上寫著“沈書憬”這三個字。
她還聽見顧諒低聲在說:“三點水的沈,舒適的舒,憧憬的憬……沈舒憬,你的名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