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清冷的越王府難得熱鬧了一回。
穿過朱紅色的大門,長而曲折的鵝卵石小路兩旁掛上了七彩的燈籠,伴隨著柔軟的紅毯一路引人走向越王府的廳堂。
紗幔低垂,透過團壽紋窗欞,可以隱約窺見廳裏滿座的賓客,而宴會的主人慵懶的坐在最中間墊著柔軟獸皮的紅木椅上,手中輕搖著三分滿的青銅製酒杯,嘴角掛著一抹興味的笑。
“下一個。”
廳堂正中間擺著的鐵籠子被動物們搏鬥時噴濺出的血液染成了紫紅色,在每個生死博弈的瞬間,現場的氣氛往往被充滿血腥暴力的視覺衝擊頂到最高點,狂躁的呼喊,大聲的尖叫,這裏仿佛不是個王爺府,而是個充斥著野性、獸性和嗜|血氣息的競技場。
“哐當——”
籠子打開,奄奄一息的鬣狗被侍衛拖出來,避免了被牛頭梗撕開脖頸的命運。接著,一隻黑底金紋的豬被放了進來。
這隻豬生得四肢健壯,長的油光水滑,軀幹緊致而飽滿,線條流暢而清晰,若周圍沒有參照物看起來確實十分能打,但他被侍衛放進來的時候,大家清楚的看到,這豬不過成年男子半個手臂長,對上肌肉發達、攻擊力強的牛頭梗,高下立見。
“皇兄,這不是父皇送你的儲備糧嗎,看起來確實挺漂亮的,但好像不太能打啊。”
葉辰然突然湊近了鍾寧,看見鍾寧手上沾了酒液,眸光閃了閃:“皇兄,我也想喝酒。”
鍾寧漫不經心的看了葉辰然一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眼底充斥著的濃濃欲|望,嗤笑一聲,鍾寧把手伸到了葉辰然的眼前,聲音魅|惑的如勾人的豔|鬼:“喝吧。”
紅色的寬袖鬆鬆垮垮的掛在清瘦的手腕上,青色的脈絡從薄如蟬翼的皮膚下透出來,晶瑩的酒液淺淺一滴墜在食指指尖上,如翡翠上沾染了清晨露滴,可口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上麵的水珠細細舔|舐幹淨。
葉辰然虔誠的捧起了鍾寧的手,淺嘬著那滴酒液,舌尖不斷地劃過圓潤的指尖,一臉享受的表情仿佛是在品嚐佳釀。
周圍的人對這一幕熟視無睹,反而對籠內的情形飽含熱情。
鍾寧撐著下巴看葉辰然,眼中浮著一層淺薄的笑意,薄冰之下的肅殺和冷漠卻讓人如置寒冬。
惡心。
鍾寧這麼想著,麵上卻笑的更熱烈了。感覺差不多了,他便把手一抽,看向籠中的困獸,笑意盈盈道:“專心看戲吧,那隻豬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的多。”
手心的柔軟驟然抽離,葉辰然心一空,抬眼看著鍾寧的側臉,雙眸赤紅的可怕。他緩慢的舔了舔嘴角,緩聲道:“是嗎,我倒覺得,它還應該再好好□□□□。”
“砰——”
陸原再一次被牛頭梗狠狠摔在欄杆上,眼前一片模糊的血色。
豬對光的刺激比對聲音刺激的反應要弱的多,因為這一點,雖然他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具身體,但每次進入打鬥狀態前都要熱身好久。
背脊被牛頭梗撕的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瘋狂湧了出來,陸原聽著周圍一片叫衰聲,意識逐漸變得有些模糊。
[888,視野給我加到最大!]
[您確定嗎?這樣做的話後遺症的嚴重程度也會成倍增長。]係統語調冰冷的提醒道。
[加!再不加我人都沒了!]陸原嗅到牛頭梗的氣味在逐漸逼近,急道:[快啊!]
[嘀——宿體視野+130|目前宿體視野180,其餘數據皆為原始數據|請宿主繼續完成任務]
陸原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清明,還沒來的及適應突然清晰的視線,耳邊先傳來利爪劃破空氣的聲音。陸原當機立斷,朝反方向縱身一躍,從欄杆借力撲到牛頭梗的背上,健壯的身軀緊緊覆蓋住牛頭梗脖頸,衝著牛頭梗的頭顱揮爪而出。因為豬的爪子比較鈍,陸原並沒有辦法像牛頭梗一樣撕開它的身體,隻能以手為鈍器,一下一下的猛砸,一下比一下狠戾,猛攻對方頭顱脆弱之處。
血珠四濺,牛頭梗的頭顱被打的甚至有些凹陷,最後竟是被陸原直接砸穿,爪子深入腦髓扭轉、撕開,露出裏麵嶙峋的白骨。
牛頭梗身形歪了一歪,轟然倒下,紅白之物散落一地。陸原則在它倒下前就先一步躍到了地麵,看向鍾寧,咧嘴一笑,眼中滿是得意。
“啪,啪,啪。”
鍾寧看著他,輕笑一聲,在一片寂靜中,他緩慢的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