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做夢了,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裏有個女聲喃呢著他聽不懂的異國語言,他看到自己眼前有一枝紅色的藤蔓,感覺有點熟悉,好像什麼地方見過,他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這根藤蔓。
然後他就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給拍到了地上,那個女聲問他:“你到底是什麼垃圾!”
他一下子就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沒有藤蔓沒有小手,隻有他自己,冒著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感覺他的心髒跳得很快,要從口中跳出來了。
智能管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先生,檢測到你的心跳過速,請冷靜!”
托尼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j,我沒事,我隻是做了個夢。”他用力揉揉自己的臉,又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夢,“我剛睡了多久?”
“20分鍾,先生。”
托尼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頭疼得要裂開,長久的睡眠不足造成的後遺症一直在折磨著他。但是他一直沒有辦法好好睡一覺,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一覺睡到天亮是什麼時候了。
剛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就倚在工作椅上,醒來之後一時又不知道身在何方。
伊森已經從別墅裏搬出去了,而且距離他們從阿富汗脫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外界的風聲都過去了,伊森搬出去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而且托尼和伊森都需要有一點私人的空間。
當然伊森還是會來別墅跟他一起研究,別墅地下室的實驗室裏能看到所有能想到的一流設備。
托尼疲倦地揉著太陽穴,他感覺頭要炸開了,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絲一絲地切割著他,他覺得他要死了。
托尼頭痛到連眼睛都睜不開,踉踉蹌蹌地起身,從一旁的櫃子上拿起一瓶酒,拔掉酒塞,也不找杯子,直接往嘴裏倒,倒得臉上脖子上t恤上全是酒。
“先生,您的狀態很不好,建議您預約心理醫生。”智能管家關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j,閉嘴,我知道。”托尼暴躁地讓智能管家不要出聲,智能管家的聲音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讓他心裏升起一種暴戾的破壞欲望。
托尼心知肚明,他這是病了,但是他不想去看醫生,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病了,不想聽到別人在說什麼戰爭屠夫斯塔克罪有應得,斯塔克果然得到上天的懲罰了。
“j,除了心理醫生你還有什麼建議嗎?”托尼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怕是已經廢了,一想事情就生疼,恨不得現在就暈過去。
“先生,或許你可以和伊森先生或佩珀小姐談一談,和朋友交流有助於減輕壓力。”智能管家又給了他一個建議。
托尼擺擺手:“沒用,j。”之前伊森住在別墅裏的時候,他們天天待在一起,也沒有減輕他的症狀,他還是漸漸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佩珀也是一樣,他需要她,需要她幫他守住斯塔克企業,他也知道自己心裏佩珀是不一樣的,但是佩珀沒有辦法減輕他的焦慮,沒有辦法。
智能管家毫無情緒的聲音裏竟然能聽出一種歉意:“抱歉,先生,我在網上再搜索一下有沒有解決方法。”
托尼隻能仰起頭,往自己肚子裏灌酒,半瓶酒下肚,總算感覺到一點點微醺,衝淡了他腦子裏的疼痛,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有精神睜開眼睛找到他的椅子,一屁股重重坐下。
椅子發出吱吱地承重聲音,吵得他心生暴躁,總想破壞點什麼,又提不起精神來。
“j,幫幫我……”托尼低低地說道,他不知道還能找誰,還有誰可以幫他,但他心中也明明白白地知道智能管家隻是個人工智能,根本不可能幫到自己。
他的求生欲讓他求助,卻沒有可以求助的對象,他隻有一個人工智能,諷刺不?
托尼隻能舉起酒瓶,又往嘴裏倒進去一大口,他也隻能借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了,但酒精的作用也越來越低,副作用越來越大,他如果再喝下去,很可能某一天身體直接崩潰,死於酒精中毒。
托尼暈暈乎乎中想到了剛才的夢,那個女人,那是誰,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很重要,但他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j,一個異國女性,不是金發碧眼的,在我身邊出現過,列個名單給我。”托尼的審美一直比較固定——金發碧眼,那種不屬於他固定審美範圍的比較少。
“先生,如果是指跟您有過親密接觸的女性,近兩年符合條件的隻有一位。”智能管家迅速地在電腦屏幕上投影出一個黑色頭發束成高高發冠,鵝蛋臉,英氣又不失美麗的女人照片,“克勞蒂劉小姐。”
托尼如遭雷擊,這是他刻意遺忘的,特別不願想起的人,智能管家這個投影把他深藏在記憶深處的過往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