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明白了!”王宗超一邊繼續沿地脈向前一邊回道:“羅甘道中的毒,應該是萊因哈特的‘化血神刀’,功能是將一切生命體轉化成非生命體,我曾經在鬼神世界見識過。不過眼下他的毒又有了新變化,變得更加隱蔽也更加難測,可見在此期間他也有了不的進步。我能不能順利解毒,還不好,而且現在我也不方便直接過去。”
“那我會想辦法截下他!”秦綴玉冷冷了一句,“鄭吒最遲也應該今到,到時候,就不愁逼他解毒。”
“如果不意外的話,你現在對上他凶多吉少。”王宗超卻搖頭否定,“別的不,鬼神世界舊血族的聖器他就有好幾件,而且他身上估計還有許多隱藏的殺手鐧。你如果要贏他的話,除非……”
“除非什麼?”秦綴玉急切問道。
“除非你借用我的力量,不過如果是我在你對戰萊因哈特之時同調元氣,借諸於你出手,那就無疑是在故意踐踏仙秦的規則,容易招惹不測後果。
倒不如我在賽場之外幫你將已凝練的一百零八竅進一步調整改善,最大程度發揮出其中潛能。還有,你所擁有的兩柄佛兵突然能兵解入體,必定能極大提升你的戰力,也能有效克製血族的奇詭手段。雖然佛家的理念與你不合,不過我現在的能力,足以幫你徹底粉碎蝕化佛兵的核心意念,讓你真正成為佛兵之主。隻有做到這兩點,你才有可能擊敗萊因哈特!”
秦綴玉卻仍有顧慮:“但是,比賽期間我不能離開青龍塔,而你又不能離開神機處?”
“不需離塔,既然比賽期間官方會盡量滿足你們的修煉要求,你就馬上要求他們提供地脈靈氣洗煉自身,量越多越好。這點對於他們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因為青龍塔擂場的構建都是依靠地脈力量的推動。還有也讓羅甘道提出類似的要求,我會試試能否幫他解決或者起碼遏製毒性。”
王宗超完這句話後便中止了通訊,加速向前,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個方圓數裏的渾圓湖泊,湖畔石質皆如最純淨的水晶白玉般務必剔透溫潤,光滑而無半點瑕疵。而湖水則呈現出一種光可鑒人的結晶乳白,透著一股濃鬱而富有生機的泥土的芬芳,仿佛積雪初融,春回大地,雨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那種蘊藏於大地之下,蓄勢待發的無窮生機。
忽然,從高空中滴落一滴乳白色液體,“滴答”一聲,落在白湖中,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波紋擴散,形成瑩白絢爛的花紋,餘波未息,卻又有一滴乳液滴落。
再向上方望去,隻見在足有兩三千米高的洞頂,儼然有著成千上萬倒掛的鍾乳石,其中不少頂端都凝聚著一滴滴的乳液,不時向下滴落。而在半空,又有持久不息的旋風,讓這些滴落的乳液都正好落到湖泊上,沒有一滴滴落岸上,也沒有滴落湖心島。
“是高度凝聚的液化地脈靈氣釀成的地乳精華?雖然本身不是生命物質,但卻是孕育、承載生命的厚德具現,聽隻要一滴,就足以讓不毛之地化良田千畝。起來王翦曾送我一枚‘地元丹’,其中正需要這味材地寶。”
王宗超心知如果按照人體結構,這裏就應該是主藏精潤微,關係發育與生育的“腎髒”所在。神機處大宗傅隻有三位,自不可能每一處髒腑都有大宗傅駐守。不過主火的“心髒”既然有司馬,那麼與之平衡相克的主水“腎髒”多半也該會有另一位。
若如司馬所,神機處第一規則就是強者為尊,力量越大,權限越大,如今的他若要不受幹涉地出手幫秦綴玉與羅甘道一把,少不了還需會會餘下兩名大宗傅,爭取到更多的“權限”。
此時王宗超望向湖心,隻見湖心島上,儼然有著一座形似錐塔的方形石台,共是上下九重,層層如階而攀。每一階都高有丈許,每一階上,都分四麵擺放一個個造型粗樸的石俑。這些石俑大不一,不過大多數看上去頭顱尤大,卻看不清五官,四肢也幾乎看不出手指腳趾,似乎頑童隨意捏造。相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造型類似的活動泥偶,它們一動不動,在它們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半點生命氣息。不過偏偏在每一層石階上都有一道鐵索繞台而圈,似乎在鎖住這些石俑。
“一階有一百四十四個石俑,如果九階皆滿就是一千兩百九十六個,正合人體主竅數。”
王宗超一步之間已跨湖而過,直上最高的第九階石台,隻見那裏卻隻有孤零零三十六個石俑,一位看上去頗為嬌弱的少女以一個隨意的姿勢半躺在石台上寫寫畫畫著些什麼,哪怕王宗超前來,也不見她抬頭。
“她也是血肉衍生人仙?不過卻全無司馬那種霸道的氣血輻射,第一眼看上去幾乎就不過是一名普通少女,雖然也是因為人仙無漏,氣息不露於外,不過她的內蘊氣血強度,似乎還不如王翦?”
王宗超仔細看她在勾畫的東西,雖然看上去似乎隻是一些淩亂線條,但實質每一筆劃過,都有十萬以上的精微脈絡沿筆觸如枝蔓延展,勾勒成難以言喻的無數複雜信息。
這顯然是神念分化達到十萬以上的鬼仙的手段,也就是,這位少女至少還是一名七劫造物主!
王宗超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卻始終不見少女抬頭,難免有些尷尬,隻得咳嗽一聲。
第一聲咳嗽,隻是平常音量,依舊不見回應;第二聲咳嗽,已如霹靂當空,悶雷炸響;第三聲咳嗽,直震得虛空生電,地水風火之象隱約湧動;這少女總算回過神來,麵帶慍色地抬頭看向王宗超:“沒看到我正在全神解析這勞什子‘神紋構裝’嗎?”
你神念分化十萬多,分不出半點神搭理我是什麼鬼?王宗超心中吐槽,無奈地道:“打擾了,請問你可是華大宗傅?”
“確切,我是華胥氏!”少女糾正道,她麵貌看上去隻是秀氣,不算驚豔,不過卻無比耐看,無論如何仔細端詳卻尋不到任何瑕疵,仿佛集結地鍾秀而生。
她打量王宗超一眼,忽然咦的一聲,繞著王宗超轉了一圈,“你身上的竅穴,煉得很有些古怪,難怪敢大咧咧來我這裏。”
“聽華胥姑娘所,這裏很危險?”雖然少女看上去遠不足司馬萬分之一的壓迫感,不過王宗超仍提高警惕,看似隨意問道。
“是啊,很多人怕我這些孩子……”華胥指了指四周的石俑,“其實它們之中隻有一部分比較喜歡攻擊人,畢竟當初我用自身血肉為引創造它們時,還要它們幫我看門。”
“這麼?它們是活的?”王宗超微微皺眉,哪怕以他對生命元氣的深入理解與感應,卻仍然無法從任何一尊石俑身上感受到半點生命跡象,全然隻是一整塊質地有些古怪的頑石,照理即使它們的生命力隻有細菌那麼弱,他也能感受到才對。
“是啊,難道你沒見過那些到處都是的泥人,那些都是它們的子孫啊!”華胥理所當然地回道。這個回答讓王宗超更加有一種懵逼之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可不是七劫鬼仙的意念造物,而是真正以泥土與石塊去創造可以自行繁衍的,能夠產生信仰之力的生靈,這是要再現女媧造人的神話?
事已至此,王宗超自然非要弄個明白不可,當即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它們究竟會在什麼情況下活動?”
“喔?你看來真的可以無時不刻將它們都納入感知中,沒有半點疏漏,難怪它們沒有任何反應。”華胥點點頭道,“那麼你可以試著忽略掉某個石俑,當它不存在。”
“也就是,關鍵是不去觀測?”
人感應,感知地如同感知自身,所以王宗超來到這裏也就自然而然地將所有石俑都納入感知中,此時聽華胥一,便刻意忽略了石台的一角。
下一刻,他的後頸、腰側、腿部便在同一時間傳來劇痛,對應部位竟有三處主竅受到突如其來,事先完全沒有半點征兆,而威力又僅僅稍遜於“七殺戮神刃”的攻擊。緊接著,他隻看到原本位於他所忽略的一角的三尊石俑,已經憑空出現在身側,各自舉臂抬手指向他剛剛受到攻擊的部位,然而在他的感知中,這三尊石俑卻仍然沒有半點生命跡象。
觀察則無生命,不觀察則有生命,一切生命活動,一切的攻擊行為,都隻發生在不觀察的瞬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