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整個庇護所世界最巍峨雄壯的山脈,亞瑞特山脈猶如世界的脊椎將西大陸分成兩半,而這座延綿山脈,又由北向南逐級抬升,直到野蠻人聚居的極北冰原之地的山脈巔峰,那便完全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世界至高了,就像順著脊椎一直到靈蓋。
這一日,秦綴玉舉步上山,向著世界最高處前進。
如今的她身穿一身勾勒出她優美曲線的火紅色軟鎧,無數片輕靈堅韌的金屬甲葉組成整件甲身,花枝藤蔓般精美神秘的魔紋串聯其中,在陽光下中宛若綻放的冰藍玫瑰。她的頭部戴上一副耳鬢為六片火焰飛翼的頭盔,一頭飄逸黑發從頭盔縫隙傾瀉而下。
雖不淩空飛翔,但她的身法仍然如山間輕霧般飄渺出塵,腳下踏雪無痕,身形輕晃間,往往就已前進了近百米。身後披風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銀白光芒和金色的星芒,被抖落在身後的風中,彎曲著,纏繞著,閃爍著,漸漸消失,讓人目眩神迷。
以中洲隊在暗黑世界收獲之豐,如今秦綴玉所身穿的量身定做的,結合了科技、煉金、附魔、修真符籙各大係統技術,在取材上又囊括了督瑞爾甲殼、艾尼弗斯聖樹的枝葉、以及各種高階魔怪軀體組織、各種珍貴的魔法金屬、寶石、符文之石的盔甲、披風等裝備堪稱極品。組成套裝後,甚至稱得上具有生命的“類生體”,不僅有著近乎無視大師階以下攻擊的超高防禦,還有著“自動修複”、“加速生命與魔法恢複”、“加快四分之一移動與攻擊速度”、“加快三分之一施法速度”、“法術增遠”、“法術穿透(降低目標防禦)”、“所有法術等級+”、“永不冰凍”、“加持三級冥思光環”“受攻擊後50%釋放1級火焰新星”、“隨使用者意念以及環境變色隱形”各項超強屬性。
由於體係不同。暗黑世界的裝備普遍不能很好地容納真氣的流動。而這套裝備的打造甚至有王宗超參與其中,為之構建可以流通、凝聚真氣的微型氣脈、竅穴。如此。秦綴玉才可以將護體真氣暢通無礙透過盔甲,並把“玄陰劍甲”的防禦聚集分配到盔甲的表麵。令兩種防禦合為一體,且不妨礙劍氣透甲傷敵。而靠著德魯伊的獨特技能,秦綴玉還可以在必要時將裝備暫時變形成其他形態,但卻基本不影響其功能。
雖然不像暗黑世界的職業者一樣對裝備多有依賴,但穿上這幅裝備之後,秦綴玉的戰鬥力與生存能力也足足增幅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已可見其珍貴程度。
雲層早已被遠遠拋在腳下,偶爾出現的碎雲也早被大風吹得流離星散,遠方的群山也隨著距離的拉開越來越顯得渺。就像在數百層高的摩大樓俯瞰低矮平房。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氣溫越來越是寒澈心肺,眼前不僅僅不見人跡與野獸,漸漸的連高寒植被都見不到,到處都覆蓋著萬古不化的厚實冰層,澄亮的陽光下竟反射出給人以金屬質感的淡金色。寒風倒是越來越強烈狂暴,刮起的冰霜利如刮骨冰刀,在巨大的雪山山脈間來回掃蕩著,似要奪去一切生命的熱力。
照常理。海拔越高的地區,氣壓應該越低才對。但這裏卻正好相反,越是往上走,氣壓反而顯得越是巨大。這股由上而下的強大壓力。讓人感覺仿佛“”已經成為一種有形有質的具體存在,將足以把鋼筋鐵骨徹底壓垮的壓力施加到每一個企圖接近它的冒犯者身上。
漸漸的,秦綴玉已從原本的為節省力量而不騰空飛翔變成真正無法騰空飛翔。這股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足以讓任何試圖騰空的舉動變成一頭撞向堅固的冰岩。
不僅如此,隨著越往上走。地間的元素能量也越來越顯得狂暴難馴,空中雷光閃耀不絕。厲電不時劈落,給堅硬如鋼的冰岩留下一個個放射性的大坑,遊蛇般的電光四處疾走。坑中蒸汽彌漫,熱浪滾滾,與四周寒風交彙,又生出更猛烈的旋風渦流。
“好可怕的環境,大師級以下的職業者哪怕有極品裝備,也已經無法立足了吧?”秦綴玉雖然還能應對自如,但也要開始運起護體氣罩加以抵禦,並心注意四周能量的變化,避開落雷,每一步向前,都需心翼翼,不知覺中,消耗的心力竟仿佛經曆一場大戰一般
“難怪野蠻人強者輩出,單憑這條‘遠古之路’,就足以鍛煉出傲視群雄的力量與元素抗性了。哪怕元素法師也同樣能夠在這種元素力量狂躁不定的環境中鍛煉出超凡的元素感應與操縱能力……”
一路走來,山上倒伏的粗壯骸骨,甚至被冰封而千百年不腐的野蠻人屍體也屢見不鮮,這些都是聖上曆練的失敗者。不過走到這種高度,即使是屍體也已經極為罕見了。事實上,能夠沿著這條路成功走到半山腰並安然折返,在野蠻人群落中便已稱得上是一種榮耀。至於攀登極峰,更是近百年都罕有人能夠做到的。
越往上走,所受壓力越大,元素力量也越是狂暴。漸漸的,秦綴玉非但行動大見凝滯,連氣息也被帶動得頗不穩定,無法從這些桀驁難馴的地元氣中獲得補益,反而要將其隔絕在外,若非有這一身裝備,她的真氣已開始進入持續消耗狀態。
“不到傳奇階,絕對到不了這個高度,而且等級較低,裝備較差的傳奇還呆不了太久。僅僅靠近祭壇,就已經這麼凶險了,那麼三尊不朽之王的考驗將會是……”秦綴玉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盛……
早在兩前,在中洲隊解決了墨菲斯托,並取得靈魂之石後。王宗超就自己一人動身前往亞瑞特聖山之巔,為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而準備開始挑戰三尊不朽之王。
聖山在西大陸極北之處。從東大陸的庫拉斯特前往,等於跨越大半個庇護所。足有數萬裏之遙。這段路程,除了王宗超之外,其他人無論用上哪一種手段,至少都要用上一兩的時間才能趕到。
所以當借艾尼弗斯聖樹修煉的秦綴玉得知信息,又從西大陸的坎杜拉斯出發趕往亞瑞特聖山之巔,時間已經過了兩多。雖然她一貫對王宗超有足夠的信心,但是這一路的經曆,卻讓她越來越感到心中無底。
很快的,“遠古之路”已經即將走到盡頭。在眼前不到百米之外的,整個世界的最高處,一座圓環型祭壇已映入眼簾。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秦綴玉的呼吸為之凝滯。
相對於許多宏偉精美的祭壇來,這座高僅不到兩米,方圓不到十米,由粗糙花崗岩築成的祭壇應是平凡無奇才對,但當你目睹這座祭壇時,就會感受到一股無與倫比的。混合了渾雄、蠻荒、蒼涼、古老、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
祭壇的正中豎立著一座石台,石台上以粗獷的風格銘刻某種不知名的古老文字。在祭壇的四個方向,四尊色澤非金非石的塑像屹立如山,撐起了這一片地。
是四尊!而不是三尊!
隻見其中三尊塑像全部披甲持械。無論盔甲還是武器全都不是什麼精心雕琢附魔的高等武具,造型顯得頗為粗獷原始。他們身高不過剛剛超過兩米,肌肉在野蠻人戰士中也並不顯得特別強壯發達。但卻布滿了無數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痕跡都象征了一次刻骨銘心的輝煌戰績。組合成一種將目睹者的視野一瞬間充斥填滿,凶蠻而霸道的然圖騰。
而與這三尊塑像相對的另一尊塑像。氣質卻完全不同,隻見他不披片甲,也不持兵械,隻是背手而立,仰望空,但其宛若千山萬嶽般延綿磅礴,又如無盡星空般蒼茫莫測的強烈存在感,便已不比其他三尊塑像遜色絲毫。
強烈的極寒颶風一刻不停地在祭壇之上呼嘯而過,狂暴的雷電時不時劈落四尊塑像頭頂,但卻無法撼動分毫,也休想在上麵留下一絲痕跡。
這是一種宛若亙古永存的維地柱,即使塌下來也能一舉撐住的穩定與不朽!
“他挑戰失敗了,被化為第四尊不朽之王石像……”雖然第四尊塑像隻是一個背影,但秦綴玉又豈有認不出的道理?頓時她隻覺眼前一黑,一顆心如入冰窖,但沸騰的狂躁感卻瘋狂向全身各處蔓延。
就在此時,卻見第四尊“塑像”忽然轉過身來,隨手向她彈出一縷電光。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電光,卻讓一道正對她當頭劈下的凶暴落雷憑空改變去向,轉折落往他處。
在喜出望外之餘,秦綴玉才意識到自己在心神失守的情況下險些被狂雷正麵轟中,一瞬間情緒的幾度大起大落,令她大有一種眩暈之感。
“心點啊,這裏的雷可不是普通自然雷電那麼簡單,而是蘊含了冰火光磁種種狂暴屬性,甚至蘊含了一絲法則雷的意味,即使是魔神也承受不起太多下。”王宗超一邊話,一邊從祭壇上向秦綴玉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