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恪悶聲不吭地坐在位置上,片刻之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嫌著茶水發澀又吐出來,手一抖灑了一身,弄濕衣裳。
將杯子扣在桌上,拍拍衣裳上被水沾濕的地方,又擦去嘴邊的水漬,暗暗咒罵。
宋司和很久未再見過蘇恪如此失態的樣子,大氣不敢出,保持沉默是他此時最正確的選擇。
“爺,衣裳濕了,不如去換身幹淨的。”成時小聲說道。
撚著自己的衣裳,他的衣裳都在柳胭所在的房間。才從那邊出來,此時回去,多沒麵子。
“小的馬上去給爺拿來。”
成時開門出去,恰巧蘇朔剛走出來,兩人麵麵相覷。蘇朔擺擺手,示意他回去,自己也跟著回房。
“鼻血止住了,你不必擔心,就是鼻子有點腫。”蘇朔把柳胭的情況如實告訴蘇恪。
“沒事就……別跟我提她,讓她痛著,什麼時候清楚認識自己的錯再送藥過去。”蘇恪敲擊桌麵,極不耐煩說道。
“好吧。”
“門口的人都撤走。”
“撤走?胭胭在房裏沒人看著,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她該明白,離了我,她柳胭什麼都不是。”
“爺您消消氣,王妃一時糊塗,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會明白爺的好。”成時腦子混亂一片,殿下和王妃平日恩愛有加,怎麼就因為三皇子鬧起來了。
蘇恪拍案而起,嚇得眾人一激靈,責罵道:“她能明白就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在王府好好待著。”
“姑娘在此處做什麼?!”王荇走進院子,看見菀玉站在蘇朔房門口,便到她身後問道。
方才屋裏突然發出聲響嚇了一跳,又被王掌櫃嚇一跳,菀玉驚魂未定。
“姑娘?”
“我……我是……遵小姐之命送……送傷藥,恰巧路過。”
菀玉回過神,說完便速速離去,王荇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抬手敲門。
蘇朔率先開了門,王荇的手停在半空,“進來吧。”
王荇進門後,從袖口掏出剛剛送來的信件,交到蘇恪手上,“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
“蘇擎和蚺溪王會麵了。”蘇恪展信閱後說道。
事情果然朝著他們不願看到的方向發展,接下來,蚺溪麵臨的,將是比方國越發密集的滋擾,不久將會轉為戰事。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蘇朔道,但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本不必要去見蚺溪王,可偏偏去見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司和,說說吧,去了這麼久,都查到什麼?”不再圍繞這個話題,蘇恪問起宋司和。
“經過幾日查探,屬下查到章德明私自開礦,是受了紅澗的唆使,而產出的礦石走水路運往位於香彌縣東南方向一處偏僻的莊子,暗中打造兵器。屬下等了兩天才等到有人前來運送兵器,他們借由貨物運送,將兵器藏於貨物之中,若是遇到搜查,拿出與他們勾結的官員為他們提前簽好的行文,便能即刻放行。”
那晚來宴席的賓客都與紅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流連紅舍,紙醉金迷,官員富紳之間利益勾結,蛇鼠一窩。
“屬下還接到都城傳來的消息,朝廷下派的監察使已經在來的路上,是應家的小公子,剛調任,此行已經收集了不少證據,是否要交付於他?”
雖然手中的證據不足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但足夠剝下一層皮。
“他還真憑自己的本事坐到監察使的位置。”蘇恪大為讚賞道,“都交給他,希望他能借由此次契機,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