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爐前的許懷壯一陣亂忙,成功把碳撒滿周身。
饒是沈鳴閃的快手上也沾到些灰:“你老年癡呆了?”
“是不是兄弟!”許懷壯七手八腳把爐子點著,剛燃氣的煙又撲麵而來,他來不及埋怨沈鳴,趕緊將抽煙機打開,一陣咳嗽之後,突然望向大門口,嘴裏呼哨,“喲,美女!”
沈鳴順著他視線看過去,隻看到一女孩後腦勺,馬尾很乖地擺在後背:“確定?”
許懷壯的口哨聲變大,像喚鳥。
那女孩明顯加快腳步,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圍牆後麵。
許懷壯可能被驚豔到了,手上動作不停,嘴裏戀戀不忘:“大美女!娟子都沒她漂亮。”
沈鳴心說等會兒你可能得死一死。
本著十幾年兄弟情分,沈鳴提醒他:“娟子就隔你一扇門。”
正說著,一陣踢踏踢踏的拖鞋聲,從玻璃移門鑽出來的女孩兒二十出頭模樣,紮著丸子頭,穿著小熊厚棉睡衣:“還沒生好火啊,我串都串好了。”
許懷壯頓時手抖了抖:“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娟子走到烤爐旁邊,伸手烘火:“這麼點鬼火,隻能烤饅頭。”
許懷壯說:“馬上就好,才剛升起來嘛,你現在再試試。”
娟子毫不客氣:“鳴哥就在這裏,你長得沒人帥,燒火還慢,能做什麼哦。”
許懷壯:……
兩人初中認識,高中談戀愛,大學住到一起,談到現在,預備著過完年以後訂婚,說話無所顧忌。
娟子訓完男人又問沈鳴:“鳴哥晚上在這裏吃飯?我讓大壯烤生蠔,才到的,從海邊運的,個頭特別大。”
許懷壯噗嗤一聲,趕緊捂住嘴。這妹子估計不知道喂男人吃生蠔有什麼含義,招呼得十分賣力。
沈鳴瞅他,警告後,才和娟子說話:“晚上要回家,回來拿東西。”
娟子說:“這麼急急忙忙?吃完飯再走也來得及,正好給我們暖場。”
吃飯是假的,暖場才是真的。
許懷壯燒好火後,擺出張折疊桌,架在門外,請沈鳴坐,然後裝模作樣地烤熟沈鳴平常會吃的串串,讓娟子一盤一盤遞給他,戲特別足。
沈鳴隻好配合他們,一串一串吃著,等路過兩三波人,起另一桌後才得閑。
許懷壯烤好人家要的串後,趁著人少,拉張凳子坐到沈鳴對麵,吼聲說:“今天來吃的每桌免費一瓶啤酒!”
隔壁桌是幾個朋友聚會,歡呼雀躍,娟子把酒遞給他們後,也坐到沈鳴這桌。
“鳴哥我們家口味不錯吧?”
沈鳴這個人,看外形除了帥破天際之外就是正經,娟子描述不出來她的那種感覺,非要形容就是好像隻要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理。
沈鳴和許懷壯打小就認識,當年許懷壯他家住在沈鳴家後一棟,間距小,兩媽媽對窗戶可以聊天。
這家夥什麼手藝他吃過太多回,早知道,但此時不能抹娟子麵子,就算手藝麻麻也要誇出朵花來:“很好,你看這串羊肉,羊油化開,淋在瘦肉上,吃起來又嫩又鮮,一點膻味也沒有……”
娟子本來隻是想討個彩頭,沒想到吹出一套彩虹屁來,趕緊遞了根翅中給他:“鳴哥別說了,別說了,吃東西!”她男人什麼手藝她不知道?
許懷壯偷偷給沈鳴點了個讚,豎個拇指,意思是好兄弟!夠味!
沈鳴不喝酒,許懷壯自斟自飲,兩杯酒下肚,問沈鳴:“打算在這邊呆到什麼時候?”
在他心目中一直以為沈鳴來這邊是搞什麼行為藝術,反正這幫學藝術的行事都很奇怪。他記得以前看的小說裏,那些藝術家為了讓自己的作品擁有靈魂可以刀死自己女人。
他兄弟沈鳴雖然沒這麼變-態,但也很奇怪,你說一個國內top大學的優秀大學生怎麼好好地想到來雜貨鋪這裏一家影樓上班?
許懷壯不理解,他真的很不理解。
沈鳴舉著翅中:“啊?上班,明早就回來。”
意思是不走了?
許懷壯差點嗆到自己,這是怎樣的一種為藝術獻身精神啊!他拜服。
沈鳴給兄弟暖完場,回宿舍拿完東西才走,折返時路過許懷壯的店,這家夥站在烤爐前麵揮汗如雨,露天桌的人不怕冷,熱火朝天地吼:“再來十串羊肉串!”
許懷壯也吼:“等著!”
娟子那個小姑娘來來回回跑得特別勤快。
沈鳴衝許懷壯遙遙揮手,許懷壯那麼忙居然還能分出心神來回應他,他嗓門大:“鳴哥早點回家,路上小心!”
沈鳴瞅著他可能在關照小學生,扭頭就走。
路過影樓時,胖姐忽然推開門叫他:“阿鳴,你有舍友了!好好和人家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