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塌陷,一尊滿身鮮血的千丈法相從虛空中走出,怒目莊嚴。
大風呼嘯,亂流湧動,法相迎風縮小,變回了伯世霸平時的身形相貌,隻不過右拳拳麵微微破裂,左手提著半截殘破的紫色蛇尾。
“羅川!你混賬!你要毀了破浪城嗎!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本君的……”
伯世霸望向羅川,怒不可遏。他答應成為羅川的追隨者,雖是因為生死之際的選擇,可羅川能收服一名帝君排行榜上高居第二十的追隨者,自然不會等閑視之,表麵上對待伯世霸還是客客氣氣,在虛空中時甚至答應伯世霸,要先助海皇一脈成為北海第一大勢力。
道演仙朝祖地對於海皇一脈之所以久攻不下,是因為海皇一脈屢得玉家援手,而今伯世霸領海皇一脈投靠羅川,羅川又得罪死了玉家,海皇一脈再也得不到玉家的支援,若不及時擴張地盤,增強實力,別說道演仙朝祖地了,連近在咫尺的天都玉家也能輕易將海皇一脈擊垮。
可眼下羅川抽拔背天龜卵,等於毀了破浪城的根基!破浪城根基一毀,城池崩塌,海皇一脈沒了棲息之地,別說稱霸北海了,連保命都難!
陡然間,伯世霸腦海中冒出一個令他心跌入穀底的念頭……莫非羅川這麼做,早有預謀?若是海皇一脈沒了棲息之地,崩潰瓦解,又或者被玉家打殘,那自己除了一心一意追隨羅川,再無其餘退路!羅川他想要的,就是自己心無旁騖的追隨!
想到這,伯世霸隻覺全身冰涼,望向羅川的目光中充滿憤怒。
“羅川……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如此卑鄙!我和你拚了!”
狂怒之下伯世霸憤然飛身上前,卻是想要和羅川理論。
羅川抬頭望向伯世霸,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他餘光落向火山灘塗地底某處,目光發直,心跳加快。
“那是……這怎麼可能……難道是……”
下一瞬,羅川心中一陣狂喜。
目光所及之地,隱隱有著什麼在緩緩挪動,仔細看去,竟是一片半露的龜爪。
活著的背天龜!
不對,是從這一堆死卵中孵化出的背天龜!
背天龜雖是舉世罕見的奇獸,其稀罕和珍貴程度,不遜色先天一脈上位者,卻因它隻有本能而無太高智慧,在實戰程度上遠比不上先天一脈。對於擁有小王八、小蛛、金烏等先天一脈上位者的羅川來說,一頭活著的背天龜幼崽,無法讓他興奮喜悅到這等程度。
令羅川為之振奮的,是死卵複生,重新孵化出背天龜的原因。
在羅川想來,除了創生道義外,似乎再沒有其它可能性……隻除非,在萬年不變的火山灘塗下,擁有一處能夠源源不斷供應生機和靈贇的寶物,又或者……寶地!尋常的寶貝,哪怕是最頂尖靈礦和仙靈草藥,也都無法讓背天龜的卵重現生機。
除非……是一方幾乎隻存在於遠古傳說中,擁有源源不斷靈贇供應的寶地。
洞天福地!
片刻間,羅川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猛地轉頭向瑤羽帝君喝道:“攔住他!”
瑤羽帝君一怔,還是悶悶地飛身攔截住伯世霸。
虛空破碎,羅川的第一名帝君追隨者和第二名帝君追隨者激鬥在虛空之中,伯世霸剛剛和紫蛇帝君激鬥一場,傷勢尚未複原,卻讓瑤羽帝君占了便宜,一時半會兩人廝纏在一起,難分高下。
“洞天福地!一定是洞天福地……難道它竟藏在破浪城的底下?風華的圖紙顯示,洞天福地就在破浪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之所以連九龍君在內,都無法找到洞天福地,卻因為這洞天福地被背天龜的卵群覆蓋,背天龜卵外加斥引道義,便成了遮擋洞天福地的最好屏障!”
羅川沒工夫去和伯世霸爭吵,此時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那頭活著的背天龜上。
雖然說,羅川對於洞天福地所處的大概方位,已有七八分把握,可他心中仍有一個極大的疑問。
“為什麼……我感覺到的是極地試煉?那日極地試煉通道打開,我的天門道念分明感應到了一絲無比純正濃鬱的靈贇氣息。莫非是我的錯覺?不可能,天門道念怎麼可能出錯?”
羅川喃喃自語著。
他安排竹竿修行,讓莊舟三人參加試煉選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極地試煉。
那日我初來乍到破浪城,神魂道念夜遊全城,發現了一個被重重封印,若不解除封印,就隻有最頂尖帝君乃至祖尊才能強行打開的入口通道。而恰恰在那晚,入口通道被北海三宗的一名帝君老祖打開過,那名帝君老祖運轉神念進入通道入口,似在為試煉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