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龍頭會的慶功宴,裏麵是羅道友的小宴,難怪他今晚要回來。”劉餘法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還是先勸羅川道友帶著他的朋友們離開吧。”黃維一臉愁容。
“隻能如此了。”劉餘法苦笑道。
兩人飛身掠入竹樓,登階而上,很快便來到五樓大廳。
夜色如幕,月華如水,星光灑滿綠竹樓台,酒香四溢,有人引吭高歌,也有擊碗伴奏,青衣飄飄,白袍瀟灑,一派老友聚首的痛快暢意。
黃維和劉餘法停在大廳外,目光被閣台上飲酒高歌的十幾名修士吸引。
隻一眼,他們的心神便被攝奪,整個人愣在當場,隻顧呆呆地望著那群修士。
十來名年輕修士飲酒的飲酒,高歌的高歌,或是談笑嫣然,或是放浪形骸,隨意不羈,毫無風度,他們身上偶爾顯露出的氣息,宛如虎嘯山林,龍出江湖,就仿佛天生的上位者,無形之中自透著一股高人一等的威壓氣度,直令黃維和劉餘法心神失守,有些喘不過氣來。
轉眼間,竹樓安靜下來,修士們放下酒盞,停止談笑,轉頭望向黃維和劉餘法,目光中透著冷漠和生疏。
黃維和劉餘法心頭劇震,噔噔噔連退三步,臉龐通紅,滿眼驚駭,卻不敢直視竹樓裏的修士。修士們的眼神裏,清楚地寫著被打擾的不快,這一刻黃維和劉餘法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不速之客”。
“你們是何人?”
閣台臨窗處,一名穿著尋常灰布道袍的雄壯修士轉過頭,淡淡瞥了眼二人。
看到那人的容顏,黃維和劉餘法暗暗吃驚。
粗眉、闊目、卷鼻、裂唇……那人相貌奇醜無比,可當這些聚攏在一張臉上,卻又顯得無比和諧,充滿一股英姿勃發、氣吞山河的氣質,仿佛已經超然於天地之外,雄偉霸道,一氣能吞天。
奇醜雄壯的修士坐在最核心的圈子裏,再旁邊是另外幾位豐姿神俊,氣度偉岸的年輕修士,以及那名曾經來過的美貌女道。
十來名修士,無論坐在核心圈子中還是圈子外,每個人都各有奇相,氣度超然,氣息隱而不發,顯得神秘而超然。
黃維暗暗比較,愈發心驚,這樣的人物,別說潛龍院了,就是今晚參加慶功宴的核心弟子和次帝君高手中,都不曾見到過。
“你們走吧。”另外一名修士把玩著酒盞,低下頭,淡淡道。
黃維和劉餘法心頭一震,腦海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下意識地轉過身就要離開。
“他們是我的朋友。”
少年的聲音響起。
黃維和劉餘法身體一晃,停下腳步,此時才回想起他們來此的目的。
轉過身,兩人的目光透過一道道氣質超然的身影,落向最靠近閣台也最中央的羅川身上。
直到此時他們才看到羅川,和這些修士坐在一起,羅川頓時顯得無比普通,很難引人矚目。
“你的朋友?”袁世天深深望了眼二人,眼中流露出耐人尋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消散一空,嘴角浮起笑容:“既然是羅兄的朋友,那就一起來喝酒吧。本道姓袁。”
“本道黃維,見過諸位道友。”
“本道劉餘法,見過諸位道友。”
黃維和劉餘法忙不迭道。
“這兩位,也算是羅弟的老朋友了,我也曾見過。”坐在羅川身邊的齊心月笑盈盈道,袍袖一揮,不遠處騰出一隻幹淨的矮席:“之前還沒介紹,本道姓齊。”
“原來是羅兄弟的朋友啊,不早說,看你們倆慌慌張張的,還以為跑錯地方了。來,這裏坐。”
“嗬嗬,既然是羅兄的朋友,少不得要喝上一杯了。”
“別光坐著,喝酒啊。”
孔禦風、尤倦生、項少星等核心圈子裏的帝君後裔熱情地招呼起兩人,其餘帝君後裔臉色也都緩和下來,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氣氛再度變得融洽,一如之前。
黃維和劉餘法點頭哈腰,滿臉紅暈,他們雖不知道這群修士的身份,可不知為何,心中卻生出受寵若驚之情。
黃維看向圈子中央的羅川,又驚又疑,他還清楚的記憶的剛上五樓時這群年輕弟子的神情態度,宛如萬年冰山,高高在上,隻讓他們覺得難以接近。可僅僅是羅川的一句話,一個“朋友”,便讓他們的態度瞬間轉變,如沐春風。
帝君後裔們喝的自然不是凡俗之酒,劉餘法化嬰二階的修為,酒量也不行,三杯下肚便已有些迷糊,酒勁上來,人也開始放得開,和一幹帝君後裔推杯換盞,放聲大笑,時不時還拉著袁世天、孔禦風高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