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身體一晃,出現在左邊的封魔身後。
他的速度太快,那頭狻猊尚未反應,就被羅川從身後一掌劈倒。右邊那頭狻猊騰空躍起,口吐烈焰撲向羅川,還沒到近前,一隻丹罡大手從空氣中鑽出,將它揪了下來。
雙手各製服一頭狻猊,羅川腦海中閃過封魔仙職的要義,十指彈動,如枯蝶夜舞,氣機繚繞,透著一絲淒涼。
狻猊在羅川手下嘶吼咆哮,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沒過多久,它們的靈氣疾速下降,很快消耗一空,變回了原來的石雕。
“正好。兩位老哥陵前,總要守護的封魔。”羅川低聲道,將封魔塞入儲物指環,隨後轉身,向另一條長街走去。
“大膽羅川!留下封魔!”陳家道府中響起怒喝。
羅川置若罔聞,大步向前走去。
嗖嗖嗖!
從陳家道府中飛出一頭頭天鶴,天鶴背上佇立著一名名真丹四階的修士。遠處圍觀的修士粗粗數去,隻見從陳家道府中飛出的天鶴,足足有五百多頭。天鶴背上的修士,要麼手執飛劍,要麼操使法器。
“休走!”
“留下封魔!”
陳家道府的修士們紛紛大喝,卻沒有一人選擇近身,幾乎都是隔空釋放法門,射出飛劍、法器。
羅川之前連挑五座道館時,憑借肉身之力蠻橫無比的殺進殺出。
大周修士們如何還不知道羅川肉身強悍,若是上前近戰,隻是自取其辱。
午後的周京,不知何時,沒了陽光。
烏雲籠罩在周京上空,冷風流轉,透著絲絲寒意。
轉眼間,雷聲響起,雨水從天頭澆灌而下。天雲仿佛裂開了一個口子,雨水越來越大,傾盆而下。
嘩啦啦的暴雨中,五百多口飛劍、法器,裹挾巨力,宛如洶湧澎湃的浪潮,席卷向羅川。
陳家道府的長街上,白袍少年肩扛兩口棺材,踽踽而行。
飛劍、法器浪潮鋪天蓋地,碾壓而來,宛如滔天“巨浪”。
羅川的腳步一如既往平穩,沿著大道,向另一條長街走去。“巨浪”滔天,卻仿佛始終被他踩在腳底,如海中巨山,無法撼動半分。
回到遠古天南域,橫渡混沌星海時,羅川一路苦練技巧之道。到最後,羅川和紫雲都能憑借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平衡之勢,幾乎不用什麼大的動作,毫厘之間的擺動,就能操控大舟,行駛於萬丈巨浪上。
這等身法意境,比兩年前羅川從古月峰身上學來的,要高明上太多。
他的每一步看似都漫不經心,可每一次不經意的抬腳、拂袖,都在暗中操控著“巨浪”,浪潮再大再洶湧,他也如履平地。
陳家道府前,出現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白袍少年踱步在飛劍、法器的亂流中,安然無恙,甚至如魚得水。
轉到街口,羅川停下腳步。
傾盆大雨中,白袍少年扶棺而立,呼嘯的狂風下,袍袖起伏擺動。
五百多口法器、飛劍彙集成的“巨浪”,仿佛一條巨大的蛇帶,環繞羅川,跟著袍袖起伏的節奏,上下波動。
遠處圍觀的修士一臉驚駭,陳家道府的弟子、仙衛們,心中更是生出不安和焦慮。
飛劍法器出手,可他們卻發現,他們和飛劍法器之間的聯係,正被另一股奇異的力量蠶食、取代。那股力量就好似一口沼澤,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的侵占了飛劍、法器。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飛劍法器已落入那個白袍少年之手!
再望向羅川,修士們心中惴惴。
昔日天啟京,羅上師打穿道尊院,躋身青仙榜第二,周京的修士雖有耳聞,卻並不認帳。
直到親眼見識到羅川的本領,周京的修士終於認了!
此人的實力,已經遠遠高出同一輩的修士,甚至超出了真丹四階的範疇,將同輩遠遠甩在身後。
昔日天啟京道尊院,曾因他一怒,被從頭到尾打了個穿,千年威名掃地。今日的周京,難道又要往事重演?
“不用送了。”
羅川的聲音響起。
狂風大雨中,袍袖隨著雨聲抖蕩。
羅川眼中一半混濁一半清明。
天地有陰陽,人體有清濁。陰陽養上道,淸濁證本真。
羅川的身體直挺挺的向上升起半丈,懸浮於空氣中。他這一動,卻將半空飛劍、法器的平衡之勢打破!
技巧之道,平衡為本。
平衡之勢一破,從原本極度平衡到極度混亂,兩股矛盾的意境和力量衝撞在一起,五百多口飛劍、法器嗡嗡顫抖,仿佛爆炸的火山岩漿,轉眼後,向四麵八方崩飛而出!
羅川袍袖隨風擺動,一股氣勢之意從袖中射出,卻在半空化作五百道,追上那五百口飛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