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17(2 / 3)

八月的天,突然如此冷寂,我聽著馬蹄在路上踢踏踢踏。

抬頭望去,我見到了此刻不應該見到的人,

阿昌闊爾王。

“懷柔,”

他騎在馬上,朝我伸出了手。

我看到了他把木懷哲的頭踩在地上,揮刀砍斷,提著他的頭顱在篝火邊向他的部下炫耀。

我看到了他把講和大臣的頭踩在地上,揮刀砍斷,提著他的頭顱淩晨走向玄武門關。

遠處又傳來大聲的哀嚎,馬上的阿昌闊爾王好像身處火焰之中,眼神冒著惡魔的紅光。

我恐懼地轉身逃跑,聽著阿昌闊爾王騎馬在身後追上,輕而易舉把我掠到了馬上。

我坐在馬上,隨著威風的阿昌闊爾王一路通順的進了皇宮。

他把我扔在了一個房間裏,然後離開了。

我試著逃出去,被守門北邊人手中的大刀嚇退,隻好跌坐在椅子上。

我所身處的,本來也是一間華麗的房間,到處應該是華麗的裝飾,如今就像遭了□□的小姐,衣衫襤褸。屋內四處是殘破的無聲控訴,屋外四處傳來掙紮死亡的慘叫聲,還有烏黑的煙氣順著窗沿的縫隙飄到屋裏,令人作嘔。

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別想要一套火車模型,終於得到了以後,我把床邊的地毯讓給了它,還用積木給它圍起了一道圍牆,在邊上插著禁止入內的手寫牌子。倘若一個人真的渴望一件東西,他怎會對其燒殺搶掠。倘若你真的渴望一片土地,渴望它肥碩的養料和勃勃的生機,你怎麼忍心看著它變成飛揚的黑灰。人學會區分自我和他人是一種成長,對物也懷著這樣的念想是不是一種殘忍?

為何北邊要跟木氏朝廷打仗?去年四月,顧珩問我,我問顧聞暄。顧聞暄告訴我,為何不打仗?北邊不打過來,我們也要打過去,在我們兵強馬壯的時候。這是不可避免的事,這幾年的和平隻是例外,早晚木氏朝廷要得到北方那片土地。

顧聞暄愛這個國家,愛的偏執無法推己及人。倘若一個帝王對一片土地有這樣的偏執,他會發號施令發動侵略。倘若一個士兵有這樣的偏執,他會願意成為帝王手中的兵器,變成侵略的劊子手。倘若那個人是顧聞暄……

夜晚,我餓著肚子,聽著門外士兵被放倒的聲音,我懷著一種預言性的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門被推開。

走進門的又是一個此刻不應該見到的人,

木懷哲。

見到了一個死而複生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害怕,還沒來得及把一切都連成一個合理的故事,就看著趕過來的北邊士兵把他團團圍住,押了起來。

阿昌闊爾王走了進來,看了看木懷哲又看了看我。

“懷柔,你跟我去個地方。”

我跟著阿昌闊爾王,身邊是被北邊士兵押著的木懷哲,我們一起去了大殿。

大殿裏還站著一個人。

“聞暄!”

我跑向顧聞暄,被阿昌闊爾王伸手拉了回去。他拉著我,去一旁的士兵那裏拿了一個□□。

“事情跟我想的有一些不一樣,現在我沒有機會了,懷柔,我給你一個機會。”

他把□□塞給了我。

“拿著。”

他從身後抱著我,拉開了□□。

他示意士兵把木懷哲押到顧聞暄身邊。

他拿著手中的□□,指著木懷哲和顧聞暄。

“懷柔,這兩個男人,你殺掉其中一個,我會讓另一個人帶著你逃跑。”

“我不要。”

我急著鬆手掙紮,阿昌闊爾王貼著我的耳邊警告我:“你要是不選,今天我讓你們都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