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紅色暈染了半個天邊,夜色入侵城市的繁華,整個豐茂市開始展露出夜晚的喧囂。
五安巷坐落在繁華的市中心,各色各樣的店鋪坐落於此,熙來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般湧入,熱熱鬧鬧的盡是人間煙火氣。
五安巷的盡頭是一家名為魚郡的店鋪,此時卻大門緊閉,和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街邊一平頭青年擼著串努著嘴跟同伴說,“你看那家店,聽說晚上才開門。”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轎車映入眼簾,下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從背後看那西裝都被汗水浸濕了。他焦急的一路小跑到魚郡,看了看尚未開張的標識,遲疑了一下,卻並未推門而入而是耐心地等著。
“爸,為什麼不進去?敲門啊!”緊跟著從車上下來一身著虎紋背心的青年皺著眉問道。
“這不還沒開門嗎,再等一會。這些大師都非常注重禮儀,你也給我站好了!”中年男子嗬斥一聲。
“這路邊發給你的小卡片你也能信啊?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江湖騙子,媽可等不及啊。”
雖然他一直非常反感這些江湖騙子,找了那麼多所謂的大師,沒有一個靠譜的。
奈何尋常醫生也看不出來他媽到底怎麼了,隻能跟著他爸到處碰碰運氣,這不就碰到說能解決一切非自然事件的小廣告了,然後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兒子啊,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騙子不騙子的都試試看吧,隻要你媽能好起來,被騙的傾家蕩產我也心甘情願。”
伴隨著“踢踏踢踏”的聲音,瞧著有個人影,迎著落日的餘暉慢吞吞的走來。
二十歲上下年紀,穿著一件黑色錦緞長裙,左肩上懸著一朵紅綢山茶花,一身清冷邈遠的氣質。眉如遠山,目似繁星,遠遠走來頗有一點出塵的味道。
宋山提著一個大紅燈籠慢慢悠悠的從五安巷那頭走到魚郡門口,她歪頭看了看那父子倆,倆人朝她尷尬一笑。
這倆人這麼猥瑣在門口幹嘛?
“吱吖”門從裏麵打開,一精神矍鑠的老頭一瘸一拐的從魚郡走出來,接過那姑娘手中的燈籠掛在門口,笑眯眯的說:“來啦。”
“嗯,徐伯。”宋山一腳跨進魚郡,側過頭,中指抵著大拇指輕輕一彈,那燈籠“蹭”的一下點燃了。
至此,魚郡開張。
“喲嗬,爸,你看見了嗎,騙子的障眼法。”王實祖看宋山進去了,悄悄地在他爸耳邊說。
“咳咳咳,你別瞎說,一會被大師聽見了不高興。”王聞心想這姑娘還會變魔術呢。
“你們是有事相求嗎?進來吧。”徐伯又探了探腦袋詢問道,說完也往裏走。
王家父子對視一眼,跟著徐伯跨過那低矮的門檻。
忽然眼前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池春水,水天相接。隻一條長長的布滿苔蘚的白石板路通到對岸。深處的房子被薄霧籠罩著,看不真切。
池子裏花色迥異的錦鯉龍魚都豎起臉看著這倆陌生人,好似你一有邪念它們就會撲上來,把你咬的鮮血淋漓。
“爸,你看這些魚,好像在觀察我們。”王實祖扯著王父覺得非常新奇。
王聞朝徐伯陪著笑臉,“你這孩子就愛開玩笑。”然後悄悄掐了把兒子的腰間肉,我是瞎嗎,就你話多。
王實祖倒吸一口涼氣,剛要出聲反駁就看到他爸投來警告的眼神。
順著石板路走到盡頭有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剛剛那姑娘坐在一旁,手裏摩挲著一龍紋茶杯,身邊還站了個小男孩審視地看著他們。
“說說吧,怎麼回事呀?”宋山推了被茶給王聞,示意他坐下。
“謝謝。”王父一口幹了茶,實在是跑太急太渴了。他不確定的看了眼宋山,然後朝徐伯開口道,“我是通過那小廣告找到的這裏,上麵說可以解決非自然事件,請問您是道士嗎?怎麼稱呼您?”
宋山無語,你就不能看著我說。
徐伯瞥了眼宋山吃癟的表情,忍著笑指了指宋山說:“叫我徐伯就行了,有事情你問她,我不是什麼道士,我隻是個看門的。”
“大師,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我這人命關天啊!”王聞哽咽道,“徐大師,勞煩去趟我家看看我老婆怎麼了。”
聽到人命關天,宋山散去了些懶散,坐直了身體嚴肅道:“說仔細點。”
王聞也沒在意這姑娘怎麼那麼多問題,繼續對徐伯說道:“我老婆她一個星期前突然昏倒,看了醫生說身體沒問題,但她日漸消瘦,臉色也越來越差。我有個做生意的朋友提醒我說,可能我老婆身邊有不幹淨的東西。”
王父想到妻子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焦急不已:“求您了,傾家蕩產我也不怕,隻要她能醒來。”說完對著徐伯就要跪下,卻怎麼也跪不下去,回過神來就靠在兒子身上了。
“爸!你怎麼了?”王實祖扶著他關心道。
“沒事,可能剛剛跑太急有點暈。”王聞甩了甩腦袋,剛剛好像有一股力量把他抬起來了?